时已深秋,天气寒冷。
白胖的明老板听了她的问话,那出一块丝绢的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秋老板这是哪里话,我可是认认真真地在等着答复啊。”
秋萍萍指着那门:“你看看这门都要掉了,我货搬进来和放大街上有什么区别?”
明老板挥了挥白胖的小手:“可不好这样说,王爷治下南境可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秋萍萍看他那一双滴溜乱转的王八小眼就来气,竟然敢噎买主。
不给他点颜色,他就不知道要诚信为本呐!
“你找我说的时候可讲的是宽门、大窗,样式完好。”
明老板擦擦下巴上的汗,一指那门:“两扇对开,宽门。”
又指了指那窗:“高三尺,宽二尺五,对开大窗。”
然后走近了些,用手比划着那窗和门的轮廓:“样式完好。”
秋萍萍感觉自己鼻孔里都要冒烟了,感情样式完好说的是门和窗户分别完好啊?
“你这窗户和门都快从这窗户框和门框上掉下来了好嘛!”
明老板耸了耸肩:“年久不用,透透风省的潮。”
秋萍萍扭头就要走:“我这就去找明逸晨这兔崽子去!”
明老板冷笑两声,手里的钥匙在锁里一转,发出咔哒一声。
“要不是看在他是本族同宗的份上,我还不舍得给你呢。”
孟云庭拦住她,含笑道:“来都来了,你不进去看看?”
秋萍萍负气瞪他,听他继续道:“不然回去看见明逸晨,骂他都没有话说。”
这是劝人的话吗?
怎么听着像嘲讽自己肚子里墨水少?
秋萍萍疑惑,怎么感觉带他去了几次萍安坊,说话越来越像陆元丰了?
笑起来人畜无害,一说话专会气人。
忍气跟上去,一进屋就被铺天盖地的灰尘来了个下马威。
一场暴风雨似的咳嗽之后,秋萍萍抹着眼泪问:“这么多土……”
明老板早有准备,用手帕捂着口鼻,声音闷闷的:“这之前也和你讲过啊,百年老店。”
说着用手挥了挥眼前漂浮的灰尘:“这么多土,你还看不出来吗?”
秋萍萍想说话,又被灰卡在嗓子里,好一顿咳嗽。
可见是到了自己的地盘,明老板对每个地方都很是熟悉:“看在城守府的份上,这家具都白送你。”
他抬头向上望去:“说好的,二层。”
“上去看看?”
秋萍萍走了几步,楼梯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明老板在她身后没有跟上去,拍拍肚子道:“哎呀,咱这个重量就不上去了。”
秋萍萍回头的档口,楼梯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狐疑地回头去看,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这一幕楼下的明老板也看见了,登时他白胖的脸蛋更白了。
他一边擦汗一边道:“我知道你是王府的三小姐,南境这些年也多亏了王爷鼎力支撑。”
“这铺子我便宜出给你,算是我这个小民给南境做的一点贡献。”
他自顾自地胡言乱语,秋萍萍听得一头雾水。
自己不过是要租一间铺子,跟给南境做贡献有什么关系?
忽然明老板的声音像被踩了脖子的鸡一样拔高了声调:“二百两卖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