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老师。”

“好，我以后会多注意你一点的。”

出乎意料地，对方倒是很好说话地点点头，殷绪绪没有忍住自己惊讶的表情，就听到对方继续说道：

“即使如此，你今天课堂的表现还是让我非常不满意，所以——今天就你留下来打扫体育场吧。”

殷绪绪：“……”

等到这位老师真的离开的时候，硕大的体育场就剩殷绪绪一个人了，她觉得跺跺脚都会产生回音。

这时候，少女几乎是面无表情地环顾了一□□育场，转而看着身边的一些清洗用具，除了基础的扫帚拖把以外，甚至还配上了一次性手套，说明这位老师还真的是有备而来。

——第一军校明明拥有上百个清扫机器人。

殷绪绪动作有些生疏地带上了手套，再拿过了拖把，端详了半晌，这才近乎慢条斯理地从自己脚边开始打扫起了体育场。

事实上，整整两辈子，殷绪绪都没有干过任何类似的清扫工作，扫帚和拖把她几乎只在教科书上看到过他们的模样，连怎么用都不知道。

“怎么，准备打扫到天黑吗？”

她还在那边磨洋工的时候，就听到一道少年的声音响起，对方听上去有些好奇：“你被留下来打扫体育场了？”

殷绪绪慢慢地转过了头，正好看到的是蒋冉。

少女的表情有些僵硬，转而地，她的拖把从手上掉下来，砸在地上，在体育场中甚至产生了回音，而她的声音平平：“我不会打扫。”

“看出来了。”少年像是忍俊不禁一般地勾了勾唇角，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白皙的皮肤几近透明。

他正好背朝着体育馆门口的阳光，走进来的模样看上去像是带着阳光进来一般。

殷绪绪看着看着，眨了眨眼，她极为刻意地挪开了视线，这才发现少年走近了她之后，蹲下身来，捡起了那个拖把，他的声音依旧带着笑：

“算是报答你昨晚的路见不平了。”

少女直到看到他拿起了拖把，才意识到他到底要做什么。

殷绪绪有些愣神，但是她并没有拒绝少年的帮忙，却是慢慢地走到了体育场的角落里，她坐下来，看着少年的动作。

——很久很久以前，她和蒋冉甚至买不起清扫机器人的时候，家里的家务确实是蒋冉全包的。

殷绪绪呆呆地把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她看着在那边忙活的蒋冉，阳光像是在神造物的身上跳着舞，虽然是在干着粗活，但是他看上去极为惬意，唇角保持着勾起不说，甚至连灰蓝色的眼睛里都有着光芒。

少女眨着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一场梦境里。

在梦里，她做着她的上将，后者则是军区的总指挥，她笑着称对方为‘元帅大人’的时候，她的少年还会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

同样地，她也没有杀死蒋冉。

也许是阳光太温柔，又也许是殷绪绪长久以来的睡眠不足，看着眼前对她来说太过熟悉的曾经，她莫名其妙地感到有些困倦，转而便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只是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撩起，轻轻地被摩挲着，而对方的声音则轻得像是叹息：

“绪绪……”

殷绪绪的脑子几乎在那一瞬间清醒过来，她猛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