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亭终于得偿所愿摸到了它的头,心里稍稍好过一些。
不过它也太重了,抱一定是抱不动的,如果带着它又遇见了什么怪物,跑也跑不了。
无奈之下她拔出了食铁兽抱住的大腿,和沈唯昭继续前进,至少得找个地方养精蓄锐。
这回沈唯昭没有之前的敌意,道:“峥嵘阁一时半会还到不了,食铁兽喜湿,我们不如跟着它找到水源,再另作打算。”
这食铁兽怕是真的离成精只有一步之遥,听完沈唯昭的话开始咬他的袖子,示意跟着它走。
二人跟着它来到一条不远处的水塘,水塘边长满了茂密的杂草,可以说近一个月没有人来过这里。
水塘附近还有一个山洞,足以容纳下两个人。
陆溪亭将山洞打理成勉强能住的环境后再去看食铁兽时,它已经摇摆着浑圆的身体离开了。
沈唯昭盯着水塘,看着自己模糊的倒影,这时有一道不男不女的声音讥笑着问他:“你是谁啊!”
他心下诧异,猛地拔出星津,戒备地四下张望。
陆溪亭看他突然拔剑,还以为五头蛇又追来了,手放在腰间的剑上,严肃地问:“发生什么了?”
沈唯昭凤眼微眯,露出危险的意味,凝视着她脸部的所有细微的表情,“你刚才听见什么了?”
陆溪亭莫名其妙,“没有啊。”
又疑惑道:“你听见什么了吗?”
沈唯昭沉默了一会儿:“幻听了。”
天谷山另一处。
云旗跟着黄毛怪来到一片柳林,不同的是每棵柳树都有四五丈之高,长长的枝条拖在地上像是触手。
天谷山其他地方土地湿润,唯独这里地面的表皮已经皲裂,而柳树生长得比其他地方旺盛。
黄毛怪走到一棵五六人环抱的柳树前,艰难地念出一道口诀,接着那柳树像是活了一样,张开大口,将黄毛怪吞了进去,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云旗快步上前,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柳树已经恢复原状。
正当他准备另想办法的时候,一条柳枝以闪电的速度缠住了他的腰身。
他本能拔剑去斩,那柳条仿佛是铁做的,与剑相撞产生金属的撞击声。
柳条没有被斩断,但是它好像感觉到了疼痛,震颤了一下,讪讪地缩了回去。
其它柳树不知道云旗的实力,只把他当做勉强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互相组织起来,如头发般的柳枝形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还有不怕死的直接缠住他的剑和四肢。
云旗退无可退。
它们不知道的是,退路对云旗来说是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结海楼厮杀的生活让他面对绝境时仍能保持波澜不惊。
对他来说最严重的不过一死,但他不怕死。
他将妖力凝集于剑上,震碎了缠住的柳枝,散发出的黑红的妖气弥漫了整片柳林,静寂无声。
当柳林再次暴露于阳光底下时,云旗已不见踪影,所有的柳树都耷拉着脑袋,枯黄的柳叶上有滴滴血渍。
那棵吞人的柳树被拦腰斩断,露出底下黑黢黢的地洞,冒着冷冷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