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过后,苏思说什么也不起床,任凭马秀兰好话坏话说尽。
徐伟东看到这情况,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就出门上工了,周茉猜想可能是早上苏思连累他被队长一起骂的原因。
周茉拉着刘巧梅出门,不该沾惹的麻烦还是不要靠近为好。两人都累得够呛,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下午上工的时候,村民们的劳动热情依旧似火,刷刷刷的割个不停。
背后是火辣辣的太阳,空气里弥漫的都是成熟水稻和泥土散发的芬芳,大颗大颗的汗水将衣服浸湿了一遍又一遍……
稻穗刺在脸上、身上,又疼又痒,在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红色印记。
周茉本想走到阴凉处休息会再继续劳动的,谁知一屁股坐下后,再没力气站起来,委实累得够呛。
“周知青,你还好吧?”不知从哪突然出现的赵立军,关心询问她。
“还行,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了。”
她不可以也要硬着头皮上啊,不上队长还指不定怎么剥了她皮呢!
“你这细皮嫩肉的怎么也不戴双袖套?帽子也不知道戴!”
周茉看着赵立军又皱巴巴的眉头,暗思索他们父子皱起眉头来还是很像的,可是这样看起来一点都不平易近人!
大概是因赵立军看着她的眼神太过于宠溺,给了周茉一股勇气,让她体内的坏分子作祟起来,玩昧十足的说:“你不要总是皱着个眉头,笑一个嘛!”
赵立军闭着眼感受那细凉的小手磨砂着他眉头的亲昵感,这次虽也涨好了耳朵,但好在没有再落荒而逃。
“咳咳!”赵立军假意咳两下,
才继续说,“我先把我袖套给你戴着,虽然会有些大,但是你系紧一点就好。”
说完就脱下手上的袖套递给周茉 。
“你给了我,你怎么办?”周茉没接,抬眼茫然的看着赵立军。
“我一个糙汉子又不怕,赶紧拿着,明天我给你拿副合适的袖套来。”
看周茉还是呆楞在那没动静,赵立军直接递到她手上,还把头上那顶草帽也脱下给周茉戴上,
“能干多少干多少,干不了留着我帮你干。”临走还叮嘱了这么一句话。
周茉看着赵立军离开的背影发愣:到底是因为身为队长的儿子,而格外照顾知青?
还是,他喜欢自己?!
她一个从母胎就打单身的人,虽然小说肥皂剧没少看的 ,可是爱情终究是没经历过啊!
带着这个疑惑周茉回到田间,一看到自己跟别人的差距就默默流泪了,刚休息过的劳累感又涌出来,穿透四肢,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下午收工回到宿舍里,苏思还趴在床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茉茉,你从哪弄来的袖套和帽子?我这一天都快疯了。你看我的手,全是红印,痒得都快挠破皮肤了!”刘巧梅搓着手疑惑的问周茉。
“啊?这个,这是……”
“吵死了!要疯赶紧疯!一个两个的,没看见我在睡觉啊?”
本趴在床上的苏思突然暴跳如雷坐起来,怒吼着刘巧梅跟周茉。
“谁吵到你了?本来就是上工时间,某人偷懒不去下田劳动,无赖就算了。还想搞资本主义做派!”刘巧梅不甘示弱回嘴。
本是坐在床上的苏思听到刘巧梅的话,迅猛的从床上扑过来,狠狠打了一巴掌刘巧梅,阴沉着一张脸,张牙舞爪的说:
“你说谁搞资本主义呢!我撕烂你这张嘴,让你一天到晚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吼!”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周茉与刘巧梅都还没反应过来,周茉大张着嘴,而刘巧梅那两道淡淡的长眉毛立马竖起来,原来总是笑眯着的眼睛也瞪得和铜铃一样大。
她们都没想到苏思的反应会这么大。
苏思家境不错,一直以来都是被全家人宠着,没干过一点重活。
而今天赵队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她甩脸色,加之干了一上午隔禾收水稻的粗活,回到宿舍等周茉她们走了后就蒙头痛哭了。
哭过一场又想起是因为有人举报她父亲以权谋私,搞资本主义做派娇养着她,家里没办法就只能选择让她上山下乡来堵住那些人的嘴。
她恨,可她没办法,所以刘巧梅的“搞资本主义做派”是在戳她现在脑里的那根明晃晃的刺。
刘巧梅被打了一掌后,起先只是不可相信的看着苏思,后面反应过来就扑过去反击了,只是苏思又岂能站着任她打,两个人当场就纠缠到一起,手脚并用的。
周茉立即喊了几声:“停下来,别打了!”,
发现没用时就直接上手拦了,只是她到底是力气不够,不仅没能阻止她们两个,还惹得自己被指甲在脖子处抠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