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拇指。

因为麟游觉得，大拇指应该会是最重要的那根手指吧。

其他的四指少了任何一个，因为是并排的，所以都可以用剩下的代替。

可是拇指不行。

当然了，一根不够，要两根。

他根本听不见常辛安发出的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声。

如果可以听到，那他能听到的，都是九曲的声音。

换另一只手过来时，他知道，也料到了常澈天会过来阻止他。

他直接一剑朝常澈天的断臂处刺去，反转剑柄，搅动着血肉。

放在平时，他会觉得，这样再踩别人伤口而取胜的做法是小人所为。

但他今天愿意做这个小人。

且他并不觉得有多残忍。

这招果然挺又迅速又管用，常澈天彻底失去了足够护住常辛安的力量。

常辛安现在只想抓住任何一根可能的稻草，她看向何苍澜，想让他帮帮她。

可何苍澜只用着不亚于麟游的冷漠眼神看着她。

他的态度从来都没有对她改变过。

今天，只是稍稍的抛出了一点点毫无实际用处的怜悯罢了。

她在他眼里，终究还是，什么都不算。

即使柳羡死了，自己也还是，得不到他的心

第二根拇指不期而然的掉落了。

她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

“你觉得你可怜么？”麟游只淡淡的看着常辛安紧闭着双眼痛苦的样子。

而后放开她的手，推开她。

常辛安的肩因为疼痛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她不可怜么？

她还不够可怜么？

“安安”常澈天满眼心疼的看着常辛安。

安安不可怜么？

安安还不够可怜么？

只是这俩兄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铁石心肠罢了。

他们怎么会可怜任何人呢？

自己居然还对此抱有侥幸。

常澈天，你可真傻啊。

麟游只无感的看着这对兄妹，扔下了手里的剑，抽出一条手帕，轻轻的、全方位无死角的擦着自己的手。

“那我就让你更可怜一些，这样的话，你能更好、更多的去博取别人的同情心。”

他不带任何温度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讽刺意。

他将手帕一扔，利落的转过身，白衣依旧。

身上没有沾到半点肮脏的血迹。

“下次再见我，你只会越来越可怜，直到你死，除非你死。”

他觉得他一定是学了九曲，才这么多废话的。

但九曲

她自己都说自己是爱骗人的美女。

她每次说话都不算数。

他可不会。

他看向眼底深处游走着一抹幽光的何苍澜，轻蔑的问他道：“何苍澜，你不会也还觉得她可怜吧？嗯？”

何苍澜看向他，只眨了眨眼，表示，嗯。

确实可怜

但还是一句话，这并不值得他心疼，也并不阻碍他继续心狠。

如果谁的可怜都能得到他心疼的话，那这全天下的人，那他这一颗已经受过重创的心，还不得疼死？

如果对谁都心软，那他又怎么会杀了那么多人？包括自己的没出世的孩子却一点也不自责呢？

他又不是救世主。

他生来也不是要当救世主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都没有了值得他救的东西，那还谈什么救世？

可是

郑子彬刚刚说了什么？

嗯？

他转过身看向麟游奔径直向屋子里回去的背影。

心开始有着，一阵，又一阵，抽搐的疼了。

郑子彬说：“那我告诉你，九曲她，既是柳羡也是慕一峦。”

既是柳羡，也是慕一峦。

既是柳羡，也是慕一峦。

既是柳羡，也是慕一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