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执,你是失心疯了吧,你就是唐执,你一定是被这个妖灵蛊惑了!”
道士还希望唤醒唐执。
军士头领不耐烦地说:“管他什么唐执还是别的,杀了便是!”
一个军士射来的箭开启了这一场腥风血雨......
夜弦寡不敌众,又一味保护着笼子里的莫笛,身体上被射了数箭,渐渐支撑不住,莫笛哀号着,笼子周围用缚灵绳捆着,她只能伸出手臂虚空乱抓。
最终,夜弦倒在了地上,至少有数十支利箭刺穿了他的身体,当然,军士们也死伤无数,那道士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道士看见夜弦根本不是从前那个无勇无谋的唐执,他化身了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军,几百个敌人对于他根本不在话下,若不是他为了保护笼子里那个妖灵,眼下的人也决不是他的对手。
夜弦倒在地上,因离笼子太远,只能伸手去够,笼子里的莫笛也艰难地伸出手来。
“笛儿,你会怪我吧,那一世,我没能回来陪你,这一世,我却带人害你!”
夜弦的嘴里喷出了鲜血:“笛儿,相信我,我的眼睛里有你!”
二人的手指刚刚触碰。
夜弦眼睛闭上永远不再醒来!
莫笛眼看着夜弦死去,前几世,她见过夜弦的前身都无能为力去挽救。
这一世,她依然救不了他,只能这样看着他死去。
莫笛心里的那座大山倒塌了,她眼睛里流出鲜红的血,脸上的瘢痕已经布满整张脸,昔日的清纯面容不复存在。
莫笛被仇恨点燃了,她嘶喊着,掩盖住了所有的法铃煞的声音,法铃煞在她的刺耳的尖叫声中一一崩毁。
所有的军士都捂着耳朵,有的已经捂不住了,那刺耳的声音让他们的脑袋瞬间膨胀,越来越大,直至最后爆裂。
莫笛身上的白衣生出浓密的羽毛,紫黑色的羽毛迅速遍布全身,脸上的瘢痕碎片一样剥落,露出狰狞的面容。
道士和军士们都吓得倒退几步。
莫笛愤怒地抖动着巨鹰一般的身躯,笼子像纸片一样碎成粉末。
莫笛眼里火光熊熊,将夜弦的尸体护与身下,翅膀挥起,万物俱焚。
道士和军士们死也想不明白,刚才还孱弱单薄的女孩子怎的一瞬间便成了如此妖魔?
因为,莫笛是冀城的城灵,绝望和愤怒使这个一城之灵恢复到她本来的模样!
这里所有的人,所有的物,所有的一切化为齑粉,熊熊的红荒火点燃冀城。
一切散尽,了无人烟!
莫笛慢慢收了羽翼,身影变化,恢复了往日的白衣素裙。
模样还如从前,但眼睛里已没有了从前的美好。
她站在夜弦身边呆立良久,蹲下身,一挥手将夜弦身体上的箭羽全部扫去,抱起了夜弦,凄声说:“夜弦,你的眼睛里有我,我的眼睛里也有你!”
莫笛抱着夜弦痛哭,悲戚绝望的尖叫让翼城颤抖,撕心裂肺,凄入肝脾!
既然给了爱,为什么就不能给得完整!
莫笛不明白,世间本是如此,享受了爱情的美好就要承担分离的痛苦!
天地黄沙,莫笛疯狂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山河崩塌,天地尽毁,一片片的巨石碎成齑粉,天地一片混沌。
到处一片火海,冀城笼罩在熊熊大火中。
受不了锥心的苦楚,她抱着夜弦的尸体和翼城一起走进红荒火中心,熊熊大火尽收眼底,也许**的疼痛可以让心里的疼痛减轻。
火焰抖动扭曲,火海里二人身影渐渐模糊。
二人已成一抹灰烬的同时,红荒火收敛,幽幽地聚拢起来,缩小旋转像被什么东西吸入,当冀城消失,红荒火消失,二人消失的同时,均被一样东西尽数吸收,然后一切归于平静,这样东西掉落尘埃,那是一枚犀牛角的发簪,质地温润,透过光线生成一个投影。
投影是一个“笛”的字样,这是莫笛和夜弦的弦笛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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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娘泪流满面,悲泣地像要把心撕碎一般,当看见发簪落地,天地一片混沌时,她睁开双眼。
眼前正是清晨,秋风习习,空气清新滋润,院子里的树上小鸟喳喳地叫着。
忆娘手里紧紧握着发簪,那发簪平淡无奇,放在现在也许是价值连城,但是那个时候却也普通。
昨晚,忆娘看见的发簪那样血管般的流动迹象已经消失了。
再一看,手心里的伤痕依旧还在,稍一用力还是钻心的痛。
这样想来,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那一切都是真实的,梦里的莫笛和夜弦仿佛还在眼前,那等待的寂寞和背叛的绝望还在扯着心隐隐痛着。
忆娘起身梳洗,今天有惠成主持的讲经。
虽然来到这里已经几天了,已经听了两次讲经,每次不是打瞌睡就是走神,总之,属于课堂里那种最让老师们头痛的学生。
但是忆娘要强迫自己,不可以这样,自己是带着使命来的,这样的消极度日实在让自己在愧于心。
忆娘收拾妥当,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弦笛簪戴在了发髻上。
弥勒寺,惠成主持今天的讲经日,早早就有香客络绎不绝,等着惠成主持的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