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忆娘现在是一棵已有近百年的沉香木,这里的这片树林,一直在深山深处,并未被人发现,这里的山川流水、树木花草,就像一颗从未沾染灰尘的珍珠,纯净自然。
时间长了,这里的树木花草吸取了天地千百年的灵气,沉香木更是有灵性的植物,她们吸取了日月精华,已经幻化成人形,并且可以自由从树身中出入,只不过只能在自己原树附近活动,去不了更远的地方。
“阿七,你看,你摸摸自己的脚踝!”
阿十示意忆娘看向自己的脚踝,低头看去,忆娘赤着双脚,右脚脚踝处一条淡绿色的丝带缚在那里,另一头则隐在了刚才隐藏自己的树身里。
忆娘蹲下身,用手去拽那条丝带,丝带没有结,也没有接口,扯一下更是结实无比,根本就无法挣脱。
“这是什么?怎么这样啊!”忆娘焦急地扯着那根丝带。
“阿七,不要急,这个丝带是我们与树的生命连接,没有了它,说明树就已经死了,我们也将会无知无觉地灰飞烟灭。”
忆娘抬着看向阿六,阿六脚踝处的丝带不像自己的那样,像是隐形了一样,看似没有那么真切。
“为什么阿六就要走了?”忆娘又问。
原来,沉香木是因为那神秘而奇异的香味集结着千百年天地之灵气,有的馥郁,有的幽婉,有的温醇,有的清扬等等。
首先闻到这种香气的是一位有名的诗人,他说:沉浸在这种种异香的氤氲中,古人熏香沐浴的恬然,焚香品饮的雅致渐渐浮现脑海,金坚玉润,鹤骨龙筋,膏液内足……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硬生生把一颗树木说的神乎其神,他们像疯了一样寻找我们,将我们砍伤制作伤口,再浸成沉香,就为了闻一下,享受那鼻息之欲。
直到有一天,有人发现了这片树林,看到了这里还有这么多尚未被开发的珍贵的沉香木后,可想而知,这些人发了疯,这是一笔多么大的财富。
“我们沉香木是要有伤痕才能结香的,否则,没有结香就失去了价值。”
阿六痛心地说。
“是有,没有伤痕不会结香,有了伤痕才会有树脂浸透伤痕表面,慢慢沉浸直到产生沉香,还有人用烤热的铁棒子穿过沉香树造成伤口,等待结沉香。沉香是有了,你可知我们得受什么样的罪啊,我们和人一样,都是知道疼痛的,要不然为什么会分泌树脂浸润伤口啊,那是和人一样在自我保护呢!”
阿十接着说。
忆娘已经想到了,她早就知道沉香木的结香原理,那就是用刀在树干上顺砍数刀,伤口深34,伤口附近的木质部则分泌树脂,逐渐变棕黑色,经数年后割取有树脂的木部。
此新伤口,经若干年后又继续生成沉香。
就这样周而复始,一次一次将沉香树到无法分泌树脂为止,那时,沉香树也已经没有生命气息了。
以前从不觉得得到一块沉香采取这样的手段是这样没有人性的,只会认为活蹦乱跳的狗啊猫啊才是小生命,其实树木植物也是生命,这样的践踏真是惨无人道。
忆娘看着眼前的树林,那些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绿衣姑娘们默默地在各自的树前低头祷告着,希望着自己的噩运不要到来或者晚些到来。
“阿七,我们已经忘记了过去的时光,那时,我们还有自己的名字,现在,我们的名字被这些数字代替了,我们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