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郭炳勋的话音落下后,杨震点点头道:“参谋长说的没有错,这些都是我们必须改进的。不过,不单单这些,还有一些其他的,甚至是在今后的战斗之中算得上致命的缺点,参谋长并没有说出来。”
杨震扫了一眼正在埋头记录的李延平与王光宇,叹了一口气道:“说实在此次出击作战,除了苇安山与苇河县城那两战之外,我们并未占多大的便宜。甚至最后一战我们先后击溃了两路日伪军,与其说是我们的战斗力强悍或是指挥有方,还不如说是我们太幸运了。”
“那一战三路进攻的日伪军若是三路皆坚定执行其步步为营,一步步将我们挤压进他们预设的伏击圈战术的话,大家可以想一想,在当时的情况之下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三路日伪军中,为何中路的日伪军在其他两路日伪军采取步步为营的战术情况之下,在兵力并不占据绝对优势之时违背常规孤军冒进,但他们这一手却是给了我们改变自己所处环境的机会。”
“若不是这中路的日伪军孤军冒进,以我们当时的战斗力,以及当时兵力、装备甚至训练我们都占据绝对劣势的条件之下,说实在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在三路优势日伪军的不断挤压,一路无任何情况之下,就算我们知道其中有鬼,但我们恐怕就只能硬着头皮往鬼子伏击圈中钻。”
“幸运的是,我们抓住这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采取了迂回战术,通过侧翼出击,利用日伪军将全部力量都投入进攻的机会,一举击溃了中路的日伪军,扭转了局面。
“又利用中路日伪军被击溃,其余两路日伪军急于封闭合围圈的机会,通过机动设伏连续打垮了其中的一路,完全扭转了战局。所以我说我们这能取得连续作战的胜利带有相当大的侥幸成分,而不是我们的战斗力真的超过了日伪军。”
“通过连续的两次战斗,暴露出我们的训练还需要大幅度的加强。参谋长与王副参谋长指挥两个满编制的步兵连,在地形占据优势,局部火力也不处于劣势的情况之下,不过阻击了日伪军四个小时却付出了伤亡余烬的代价。”
“这并不是你们指挥上有毛病,而是部队的训练确确实实还需要加强。你们在这两次阻击战的指挥上,完全按照事先的部署来的,指挥的中规中矩。我并没有感觉其中有什么失误。为什么在指挥没有出现毛病的情况之下还付出这么大的伤亡?那就只能说明我们的部队在训练上还有毛病,最起码基本功不扎实。”
“在战斗之中,我们的大部分战士的战术动作不到位,不会躲避炮火。射击马马虎虎,浪费弹药的情况严重。班组战术协同能力差,基层指挥员指挥不到位。甚至很多人连基本的工事都不会修,只会利用天然掩体。这都是我们致命的毛病。平常看倒还没有多大的事情,但到了战场之上,这都是要命的。”
“正像参谋长说的,两挺重机枪,在弹药相对充足的情况之下,压制不住鬼子的一挺轻机枪。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我们在训练上还存在着严重的不足。”
“我们不能拿大部分战士在出击之前也不过才受过一个半月的训练做借口。有的人会说,不过一个半月的训练便能打到眼下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我说,这是对战士的生命严重不负责任。我们作为指挥员,有权命令战士去死,但没有权利命令战士白白送死。”
“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到明年开春,只要鬼子没有发现我们隐蔽在这里,没有发起对我们的围剿,我们就没有任何作战任务,全部的时间都拿来训练。”
“我们从苇河县城弄到了大量的粮食,现在手头上的储备足够支撑半年。有了这些粮食储备,以及数量足够的冬装,除了派遣少量侦察人员之外,我们不必在出山。”
“我说过,我要打造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而不是一支建立在沙滩上,一个大浪就能卷走的用沙子堆出来的军队。这句话我现在还要重复一遍。不单要重复,还要加上一句话:只有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