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子听到杨震的吩咐,在狠狠瞪了一眼那个胡说八道的兵后,气哄哄的走上前把杨震几个人饭盒摆到一块大石头上,让周围的战士轮流参观。
看着杨震几个人的饭盒中与自己一样,并没有什么罐头,更没有什么奶粉的伙食,周围刚刚还很赞同那个人意见的战士都不吭声了。而那个战士则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
看着都不说话的战士,杨震笑了笑道:“我和政委还有参谋长吃的和大家都是一样的伙食,并没有什么小灶。不过,他所说的罐头、奶粉的事情还是有的,不过可不是我们几个人都有那个口福。大家也看到了,我们的伙食与大家并无不同。”
“因为彭主任受过鬼子的酷刑,被打坏了胃,高粱米又太粗,他消化不了,所以我们破例让他享受伤病员的待遇,吃些大米。而且他受刑后,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很虚弱,需要营养。所以才给了他一点照顾,搞了点特殊化。这一点是我事先没有跟大家说清楚,还请大家多多谅解。”
说到这里,杨震拿起自己的饭盒席地而坐后,对着围在身边的战士道:“我们回到这里休整了已经数日,一直没有和大家好好聊过。这样,趁着今天这个难得的机会,我和政委,还有参谋长就在这里,陪大家一起说说话。咱们边吃边聊怎么样?”
说罢,杨震转过头对炊事班长道:“赶快给大家打饭。打完饭,你们也不要走,都坐在一起聊聊。”
听罢杨震的话,炊事班长连忙答应道:“好嘞,司令员你们稍等,我这就给大家打饭。”
看着战士们陆陆续续都打完饭,杨震示意大家都坐下之后道:“今儿在这里没有什么司令员、政委、参谋长等首长,大家都是平等的。我们几个就是大家的。”
杨震本想说是兄长,可一看坐在自己面前的干部战士,自己的年龄虽不是最小的,但也绝对不能说是大的,自己的年龄,最多也只能算是中等偏下。而在干部中,自己的年龄却是最小的一个,便连忙改口道:“都是大家同甘共苦的兄弟。”
“今天有什么心里话大家都可以直接和我们说,不必有什么忌讳。我们有什么缺点,工作上有什么不足,大家也可以公开的提出来。就像今儿这个同志说的,伙食满足不了大家训练的消耗。我虽然不太赞同他得提出意见的方式,但说出来就很好吗。”
杨震的话音落下,捧着饭碗的战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谁也不说话。被杨震点名的那个战士的头更是深深的低了下来。
看到战士们的神色,杨震心中有数的笑了笑道:“既然大家都不说,那我就点名了?”
说罢,指了指刚才说话的那个战士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我们在五常境内打集团部落后参军的吧?对了你的名字好像是叫牛二牤吧。那你就先说说你为什么明知道参军打鬼子很可能要牺牲,还要参加我们部队。”
说完,杨震怕他有什么心理负担,口气尽量放缓的道:“你放心大胆的说,没事的。我说过今儿这里没有什么司令员、政委、参谋长,有的只有一起在一个锅里搅马勺,一个木楞子里睡觉,一块行军打仗的兄弟。”
看到那个战士听完自己这番话后,脑袋沁的更低了。杨震笑了笑道:“怎么不说话了。刚刚给我和政委提意见的勇气那里去了?我今天说了,大家有什么话,尽管提出来。如果你说完了,回去你的连长和指导员要处分你的话,你可以直接来找我,我收拾他们。”
那个战士听到杨震这番话后,犹豫了一下,把自己手中的饭盒塞到身边的人手中,站起来道:“司令员您没有记错,俺叫牛二牤,是在五常参的军。俺参军打鬼子,不是因为别的,是为了给自己和家人报仇。”
“俺家原来在五常有十多亩熟地,平日里在给地主家扛扛活,一年到头虽然辛苦点,可这弄个温饱没有什么问题。过年还能吃上肉,大年三十的时候还能包顿白面饺子吃。”
“可前年小鬼子实行什么归屯并户,硬把俺们家刚刚盖好准备给我哥哥娶媳妇房子给扒了,把家里的人都赶进了什么集团部落里面。可到哪里连房子都不给。俺大哥找他们理论,被他们扣上一个反满抗日份子的名义给抓走了,到现在生死不知。”
“十冬腊月的,没有房子,全家人只能搭一个四面透风的窝棚栖身。可这冻掉下巴的冬天,一个窝棚哪能住得了人?被强行赶到集团部落没有几天,俺六岁的妹妹连冻带饿,没有几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