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庆九年高斐大败敌军生擒鞑靼可汗。一夕之间,威名传遍整个大耀。
同庆帝缠绵病榻已久听闻这个好消息也是精神一振将他升为他为从一品中军左都督。
打了胜仗又升了官,袁璐等人也就不可能继续留在乡下了。
澈哥儿知道要搬家后还挺不高兴的噘着嘴说:“我答应虎子说过几天要跟他一起放风筝呢。还有
二娃娘喊我去吃她烙的饼呢,我都答应了的。”
任袁璐在一旁哄了好久都没能把他翘的能挂油瓶的小嘴给哄平了。
不过澈哥儿也就敢在袁璐面前这样对上他爹他连眼都不敢抬。
说来也不怪孩子高斐这趟回来身上的杀伐之气就更重了孩子又多是敏感,因此对他又多了些畏惧也是情理之中。
就是袁璐对着他灼热的视线也有不自然的时候。
这一趟的凶险程度只有高斐自己知道。
虽说他和小袁氏刚成亲那会,他以副将之名随军出征过。但那时齐国公邱弗执掌军印两人许多见解看法又是南辕北辙,齐国公将他当成来边关镀金的世家子弟,他能一展所长的机会可谓是少之又少。
可这次就不同了,皇帝病种他临危受命,既要收服军中将领士兵,又要对外去除强敌。真真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半点也错不得。
也正因为这样每当夜深人静之际,高斐都格外想念那间小小的农舍,想念家里在等着他的人。
几经生死之后,他更是思家心切,每每觉得熬不住的时候就写一封报喜不报忧的家书。
此番回来后,他升为中军左都督,公务日渐繁忙,却就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在家人身上。
除了早朝的时候,平时是必然和孩子们一起打拳的。
晚上下了值,除去必要的应酬也是就回府了,先去老太太那里坐一会儿,然后就去袁璐那里歇下了。
袁璐早就习惯了跟高斐共处一室,两人夜间话也不多,经常就是一人一边歪在榻上看书。
高斐看他的兵书,袁璐看她的话本。谁也不打扰谁,却也不会觉得对方多余。
袁璐睡觉本就不喜有人在旁盯着,从前是为了防高斐,可两人如今也算共过患难,几经风雨,兼又知道他不能人道,夜间屋里的人便都在外头伺候了。
岁月安稳,袁璐有时也会问自己,就真的这样过完下半辈子嘛?
她自己说不好,但想到抽身离开,心中却是万般的不舍。
高斐立了国之大功,皇帝身子越发不行,现在朝中仍由太子监国,听说袁老爹也要被重新擢进内阁。
成国公府的日子真称得上是花团锦簇,烈火喷油。
袁璐也不想步齐国公府的后尘,便越发地低调起来,昔日有过几面之缘的一些官夫人们的聚会,她也甚少参加。渐渐地,外头便又穿出了她目中无人、不好相处的传闻,连早年间的那些旧事都被翻出来一说再说。
袁璐不理那些,可日子却是真的越来越无聊了。
成国公府经历过前年的变故后,一些有异心的人都早被遣散了,如今留下的都是她看着好的,又都经过历练,越发能担事儿了。她这当家夫人处了四五月那会儿忙了一阵,后来就着呢的可以说是混吃等死了。
澈哥儿现在大了,到了人嫌狗憎的年纪,袁璐都不爱搭理他,要是多跟他闹一会儿,他能把屋顶拆了。有几次他在在狗尾巴上绑了一串鞭炮,一路赶着进了他娘亲的院子里,一路上又是狗叫又是鞭炮响又是丫鬟的惊叫声,他就跟在后头拍手大笑。
气的袁璐差点拿鸡毛掸子打他的屁股。
不过后来他自己看到大黄光秃秃的尾巴,袁璐这教训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懊恼地红了眼眶,抱着大黄又是道歉又是安慰,好像那条狗能听懂他说话似的。
袁璐是又好气又好笑,当真是拿他半点办法也无。
好在一物降一物,澈哥儿怕他爹。用过晚饭只要高斐歇在他屋里,他就乖乖回房,不出一步了。
但是只要高斐有事晚归或者是歇在前头书房,澈哥儿就肯定是粘着他娘亲的。
没办法,现在府里人人都不爱跟他玩,别说哥哥姐姐见了他绕道走,就是祖母都紧着抚着额头直喊头痛。就他娘亲,还好说话些。
因此袁璐真的是伸长了脖子等着高斐来呢,有时候高斐在前头书房看书误了时辰,袁璐就让青江端着羹汤送去了。
府里谁不道国公爷和夫人危难中相濡以沫,回来后相敬如宾,好不恩爱的。
高斐听二和绘声绘色地讲了下人们嘴里的传言,脸上的笑意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二和看主子高兴,就谄笑着道:“夫人这是变着法地向您示好呢,看可您也不能每次都让夫人主动啊……”
高斐难得的觉得二和的建议中听了一次。这天晚上,他早早地去了袁璐那里。不用她提醒,就先去沐浴更衣了。洗完就散着头发横到榻上去了。
袁璐反正是没明白他的意思,心里还觉得他能提前沐浴还真是挺好的,不然离得近了总能问道淡淡的汗味,虽说不难闻,可总也不是让人愉悦。
高斐的心思完全不在兵书上,余光总是若有似无地往她身上扫。
袁璐是浑然不觉,毕竟高斐不能人事的事她早已知晓,两人相处久了,她慢慢地也就不对高斐设防了。总算把高斐盼来了,澈哥儿那个小魔星没再纠缠自己,她也总算是能做些自己的事情,能睡个安稳觉了。
两人各怀心思地这么待了一会儿,袁璐就放下书就去洗漱了。
洗漱过后,花妈妈帮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她浑然不觉得跟花妈妈说说笑笑的,等头发干了就爬上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