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不知时日过,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灵鸠得到子车书所赐的宝贝修复破碎的圣力图腾,等她恢复过来的时候,却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期间她去看了宋雪衣的情况,发现他依旧握着断情剑一动不动,便没有靠近打搅。
趁着宋雪衣在领悟子车书一生浩瀚知识剑道的时候,灵鸠也没有闲着。
她游走在古老的宫殿中,为了方便还化作了兽态,不时的上蹿下跳,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一只迷路的小兽。
虽然记忆恢复了,可传承时候的记忆也被她深刻的记在脑海里,甚至觉得那并不是记忆呈现的幻象,而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事儿,所以一些妖族的本能也已经融入了灵鸠自身。
偶尔的时候她还是挺喜欢化作兽样的。
这宫殿本就是子车书的地盘,只要他想自然不会错过灵鸠的所作所为,只是面对这只古怪的妖孽,他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见她没有闯祸的意思打搅宋雪衣,便放任她四处乱窜了。
反正宋雪衣一旦醒来,这宫殿中的一切也将消失,连他自己也是。
他这份放任促进了灵鸠的动力,一会儿一跃而起,化为人身,一会儿一个跳跃又变成雪白的兽团儿,那份轻松自在的劲头,若是有人看见的话,一定会错把眼前一切当做了仙境幻象古老的仙宫,绝色的女子笑颜无邪,衣袂飘渺可就似极了仙么。
“可算让我找到了。”这一日,灵鸠站在一间貌不惊人的楼房前。
她鼻翼颤了颤,像是闻到了什么,嘴上陶醉的说道:“宝贝的味道……”
这让注意到她行为的子车书再次默然无言,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
灵鸠正准备推门而入,却发现门被下了禁忌。
她眼珠子一转,自信的盯着大门几秒后便找到了破禁的门路。
“止步。”子车书的身影从墙壁穿透出来,拦住了灵鸠的前路。
灵鸠也不惊讶,“这些早晚都是我们的,你现在拦着我有什么意思呢?”
子车书第一次听人能把这话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还不显得无理取闹的。
虽然事实上的确是这样没错,可他已经站了出来,就没有给对方让路的意思,淡道:“早晚是你们的,你又何现在偷偷摸摸,等到他醒来再取又有何妨。”
“我无聊。”灵鸠耸肩,一脸苦闷。
子车书:“……”和她说话果然是一种错误。
一阵清风从他的手袖挥出,让前方站着的灵鸠往后退了几步。
灵鸠也不恼,反而双眼发亮的盯着他,“这就是上古剑修的实力的吗?只是随手一挥就不是我能抵抗的。”
“你不用妄自菲薄。”子车书道:“以你血脉,站到我同等的高度并非难事。”
“我是什么血脉?”灵鸠好奇问道。
“你不知?”子车书语气终于有了一点情绪。
灵鸠坦然的摇头:“不知道,用别人说的话就是我睡糊涂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期盼的望着子车书,“你能看出我是什么血脉吗?告诉我怎么样?”
一直以来她都挺好奇自己血脉问题的。
子车书有点意动,“取你一滴精血。”
“换这里面宝贝一份。”灵鸠立即说道。
子车书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最终只是哭笑不得罢了,“此事本是你求我。”
“我的血值钱。”灵鸠一副你要是不答应,那这事情就算了吧的表情。
一开始的确是灵鸠好奇,然而短短两句话的功夫,子车书难得的求知欲竟然就被勾起来了。
他想,若是孝慈还在的话,一定也会好奇,她总是对各种神奇的生灵感兴趣。
“好。”
灵鸠眉开眼笑,取出一滴精血丢给子车书,然后一头钻进前面的楼房里。
这回子车书的确没有拦着,他的目光都被灵鸠取出的那滴精血吸引。
这血的香味……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只是到底是哪里呢?
他经历了太多岁月的沉沦,生前浩荡的记忆也有点蒙尘了。
子车书没有继续呆在原地,一晃眼之间就消失不见。
灵鸠则站在藏宝阁里,将一件件宝贝细致的看过去,眼神哪里还有之前一点的嬉皮笑脸。
“真不得了。”她嘴里发出一声轻叹,心里想:真不愧是上古时期的高人,这存货,实在不一般啊。
以前还觉得自己挺富有了,跟真的豪比起来,一下就掉地了好吗?
这屋子里的宝贝其实并不多,随意摆放在盒子里,看得出来宝贝的主人也没有用心的去摆放。反倒是书籍放了足足一个大书架,一本本就被分类好了,整整齐齐的赏心悦目。
灵鸠看后勾了勾嘴唇,要是宋小白看到这个应该会高兴的吧,毕竟宋小白也是个爱看书的人。
她往里面深入,看见熟悉的一物后,心里一瞬就有了决定。
这是一尊石门,正是她乾坤灵器里面已有的三面石门同款。
灵鸠一方面看起来不靠谱,可一方面说话也是说到做到,她说了只拿一件宝物就真的只那一件,拿完就走。
子车书并不在这里,可灵鸠的行为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当看到灵鸠取走了石门后,他眉头轻轻一皱。
本以为她会拿武器才对,谁知道竟然看中了这个。
虽然石门在一堆宝物之中最不起来,也看起来最普通,不知道的人估计会以为这只是随意丢在这里的石头。
然而子车书却是少数知情的人之一若论珍贵神秘,这石门绝对是藏宝中的第一。
“她是凑巧还是有意?”子车书暗自呢喃一句,随后就抛之脑后。不管灵鸠是凑巧还是有意,这些都不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只是真的没关系吗?
子车书显然想得太美,也放心的太早了些。
当某只找上门来的时候,子车书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
他本站在楼檐上,下面是满园的双生花,天空是无尽的银河星空,气氛安静得冰冷可谓孤寂,恰似他的心情。
多少年了,遗址未被人打开,没有新的传承者到来,又或者有人到来却一次次都是失败,他总是独身一人站在此处,想的是过往,念着的是记忆中越想忘却越清晰的人。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日日如此循环不变。
这一日,他也是如此,享受也是自虐般的独自呆在星空花海之间。
一道古怪的声音却徒然打断了这份安静:“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哎!床边明月光,床上人缺双,举头望明月,低头断愁肠。”
子车书:“……”
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再伤春悲秋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可恨女子笑容天然无邪,让你想对她发火都生不起一丝的火气。
“只要用心去找了,自然就找到了。”灵鸠一边笑着,轻轻跳起来就落在了子车书的两米外楼顶坐下。没等子车书说话,她笑容多了点促狭,“你刚刚的样子还真像个文艺青年。”
只凭字面上的意思让子车书觉得这是个好词,既说人有才华又说人年轻,不过灵鸠的笑容和眼神,都让他有种自己猜错了的感觉。
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在子车书的年纪看来,灵鸠就是个孩子没错实在有种花不惊人死不休的本事。
“有什么事。”子车书不想被动下去,淡淡的收回目光看向远方。
灵鸠笑道:“其实我是来请教你的。”
子车书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