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这样想着,也就安心闭上眼睛在车里打盹。
小睡了片刻,感觉这小汽车连晃都没有晃,她不由地把眼睛睁开,就前车玻璃外的不远处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身影熟悉,是许鸿芳。女的大花布裤子扎了裤脚还穿小黑皮鞋,那头发戴了发箍,脸庞是满月脸,犹豫僵持着不动。
看琴姑那样子格外的造作,褒姒算是看透了她,别以为只有精致的女人造作。
她走下车,站到许鸿芳身边。
许鸿芳脸上没有尴尬,就是焦急。看见褒姒叹息:“你看,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让她别操心我的日子,你的日子我做了安顿你就好好地回许家车院住着。”
“我就是为了感恩,这才一早等在这里想为先生做些什么。”琴姑说话说的无辜,还不卑不亢的。两手筒在袖子里,扭头看见褒姒也是淡淡一声:“陈小姐!”
“我们应该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在戏院值夜完了就该回许家车院歇着去。”褒姒直接对琴姑说。
“我歇还早呢!都一个大白天闲着的,有心就要往该用心的人身上用。”她也不看褒姒,就时不时瞄一下鸿运芳。
女土匪是跋扈成习惯了目中无人啊!她说话还很占着道理。
“但你这样一早就在空旷的大街上不好,那里有人力车,你累了就去做车。”许鸿芳耐心地劝。
“我说,她是不是这样紧随着你都有些日子了?”褒姒问他。
“恩!自从上海回来那个早上,她就这样了。”男人无奈。
褒姒走近琴姑:“你把意思说清楚吧!我们赶时间去学校呢。”
琴姑身上是廉价的香粉味道,闻的多了让人鼻子不舒服,褒姒屏住呼息。
怎料到,这琴姑轻轻地搡开褒姒:“不用你管,这是我和先生的事儿。”她这女土匪还连看都不看褒姒一眼。
“我是他未婚妻,我当然要管!”褒姒又靠近她,她身上香粉味道再次让她屏住呼吸。
琴姑低头看着她资格的脚背:“你们没有结婚,就是什么都不是!”说完抬头笑着看褒姒。
许鸿芳想过来理论,被褒姒一挥手拒绝了。
“她这是冲着我来的,你靠后!”她的男人她懂,他有雄心壮志,但就是从来不为难女人,也不大会拒绝有渊源的女人。
女土匪琴姑笑的狰狞:“陈二小姐,你这样算是有种!”她抽出腰里的小刀迅速对准褒姒的腰上捅过来。
但她不知道她是不会死的,她的刀触碰到即可反弹,还发出“锃锃”的回音。
她傻眼了!这陈家二小姐深藏不露啊。
“你,你有穿软猬甲!你是厉害的,好,我走,我心服。”
琴姑踉跄小脚跑的很难看。
褒姒上车时候,许鸿芳已经坐在车里了,他大概不会想到那女土匪会有杀意。
“佩瑶,幸亏你来了!她每天早上跟随我到学校,就什么也不做,直到中午才回许家车院。”
这个男人说话永远都那么不急不徐的。
“恩!希望她明天不要再跟随。”褒姒看了许鸿芳很久。
也许是许鸿芳这才真正的恼怒了,他发狠了表示:“佩瑶,到了学校,你等我一下,我去给孩子们交代一声。我要在这事儿上也要给你交代的!”
你当然要给我个交代了!那是必须的。
褒姒点头:“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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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一个专卖早点的街口,两人下车吃了杏仁烧饼,奶茶。
到了许家,听见汽车喇叭声,大门里大贵赶紧出来。
“去把琴姑请出来,给她五个大洋,让她寻亲戚去,别住咱们家了!”许鸿芳都没有下车,就在车窗内对大贵说了。
大贵小跑着走到车门前,头伸进来车里先对褒姒使劲点头:“陈小姐早啊!”
“早啊!大贵。”
大贵一看见褒姒,这才明白这琴姑必定是做了太不地道的事情了。
“陈小姐,少爷,那我看,能不能等老夫人起来了?”
许鸿芳从钱袋里摸出来五块银元递给大贵。
大贵立刻明白:“少爷,放心!就交给我了。”
褒姒喊住大贵:“她带着刀子的,你们要小心,最好请个护院的一起处理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