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没了动静。
苏穆又要敲,被苏令婉拉了下袖子拦住了,苏令婉对他摇摇头,上前直接问道:“你认识鹤儿吗?”
这话一落,徐医师突然翻身而起,转过头看向外面。
清瘦的身材,凌乱的黑发,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上蒙着一层黑带。
看不见?
苏令婉抬手挥了挥,徐医师站起身朝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走得有些踉跄,真的看不见?
苏令婉放下手,心中顿时浮起无数疑问,他若是看不见,那是怎么给人治病的?
中医不都说望闻问切吗?这第一项就不行了,后面的还能用上吗?
好像历史上有个悬丝诊脉的神医,可即使如此……
一时间想了良多,不觉有些佩服眼前这人,岑女医从来没说过她师弟是个盲人。
而后,她便看见,徐医师慢慢将手伸到脑后,不紧不慢地解开了缠在眼前的黑布条,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似是刚睁开眼睛不适应灯光,眨了几下,看着苏令婉道:“这位姑娘认识鹤儿?”
苏令婉看了眼他手中的黑布,又看看他那双很有光彩的眼睛,不是盲人啊……
苏穆似乎也有同样的疑问,突然伸手在徐医师眼前晃了晃:“看得见吗?”
徐医师嫌弃的撇了下嘴,从牢房的木栏之间伸手拍掉苏穆的手,道:“徐某又不瞎,自然看得见。”
苏穆冷哼一声,不服气道:“失心疯啊,既然不瞎,蒙个布条子做什么?!”
“但凡有一点光亮,徐某便无法入眠,只不过是这些年的习惯罢了。”徐医师解释了下,又问苏令婉,“姑娘前来,是为了鹤儿?”
苏令婉说:“你认识她?那你是不是曾跟她有过什么过节,或是她和冯总管有何冤仇?”
徐医师笑了下,摇着头又将黑布蒙上,转而躺回了床上,“姑娘请回吧,徐某只管治病,其余一概不知。”
苏令婉说:“是岑女医让我来的。”
他刚才给她的反应,不像他口中所说的一概不知。
徐医师却再不给反应了,若不是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苏令婉都要以为他死过去了。
苏穆问狱史道:“他下午都交代了什么?”
狱史道:“这,下官就是个看守的狱卒,确实不知徐医师都说了什么,不若去问问张录事?徐医师就是他审理的。”
虽有档案记录在册,但钥匙不在他这,就是想给苏穆看,也是看不了的。
苏令婉道:“陆录事现今在哪儿?”
从刚才狱史就想问了,这个带着帷帽的小姑娘是谁啊?
但是看苏穆的态度,狱史就是好奇得不得了,也不敢问,用对着苏穆的亲切态度回苏令婉道:“应当是归家去了。哦,张录事宅邸右邻安阳长公主府,特别容易找,不过您若是找他,最好是等明日,今日毕竟到了宵禁时分,坊门尽数关闭,只怕……”
他突然想到苏穆的身份,把后面的又吞了回去,人家是谁呀,太子身边的人,哪有宵禁一说。
苏穆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拎小鸡一样地拎着苏令婉出了寺狱,之后把人往肩上一抗,唰唰唰地又朝着长公主府飞了过去。
被当做麻袋一样的苏令婉:……………………
我没说要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