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昼虽然在下棋这块有天赋但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也没有经常钻研所以在一众棋友里面能算得上资深对手没几个的蒋大明没有太过防备秦昼这个门外汉,偶尔秦昼走错了蒋大明甚至有意放水。
棋局初开的时候,蒋大明吃了他一个又一个的棋子,占了上风。
但随着时间的过去,蒋大明逐渐发现局势不对劲,原本被他压制地死死的秦昼突然翻盘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吃了他的一个炮!
蒋大明大吃一惊,他原以为秦昼的炮要过来轰他的相,近而将军,顺手推士上去挡却不想秦昼暗地里有埋伏那边潜藏已久的马反手将他的炮吃掉了!
“嗨呀!一不小心就着了你这小子的道!”蒋大明大呼粗心面上的笑意却没有变他并没有将这个丢失的炮放在心上只当是自己没注意才让秦昼钻了空子。
秦昼在之前已经损失了太多的兵马如此逆风的形势下他又是新手应该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秦昼笑了笑没有说话。
然而接下来形势却并不像蒋大明想象那般,自那个炮之后,秦昼就像突然崛起一样,原本不起眼的棋子纷纷出动,待蒋大明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秦昼的车近在咫尺,直对他的帅。
车的另一边,是蒋大明的车。
帅和车之间,蒋大明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弃车保帅。
因着这一变故,蒋大明顿时警惕起来,认真打量起棋局。原本他以为秦昼只是个门外汉,所以下棋起来并没有像对待老棋手那样全神贯注。
不打量不要紧,一打量蒋大明的心顿时提起一惊,好家伙,原本以为占了上风的棋局此刻漏洞百出,而秦昼的,虽然看着散乱没有章法,但实际上,每个棋子所在的位置都有它的意义。
索性发现的早,要是再晚一点,这棋就是满盘皆输,再没有反转的可能
蒋大明下棋这么多年,见过很多人,大多分为三类,激进进攻型、保守防守型、以及慢慢磨棋型。
通常来说,新手一般比较偏向的激进进攻性和保守防守型,慢慢磨棋这种类型属于老手,有极强的耐力和判断力。
从棋局最开始来看,秦昼比较偏向激进进攻型,但几次落入他的圈套中后,秦昼逐渐收敛,风格开始偏向保守,而这时,蒋大明已稳占上风,掌握时机开始猛烈进攻。
然而当他猛烈进攻的时候,秦昼与他周旋防守,蒋大明没有将他的行为放在心上,只以为他是慌不择路不知道怎么走。却不想得意之间疏忽了许多,竟一步步走进秦昼设下的圈套!
蒋大明这才发现秦昼之前的鲁莽激进,还有极其小心翼翼的防守全是障眼法,这些的背后,是他设下的一个个圈套!随便踩一脚,损失都将极其惨重。
秦昼这哪像一个新手啊?就他手法的老道沉稳来说,就比蒋大明见过好些酷爱下棋,专心研究好几年象棋的人要厉害。
蒋大明心中惊讶,心道这孩子如果好好培养,以后一定是个高手。
秦昼虽然厉害,但蒋大明到底是沉迷棋坛的老棋手,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发现不对劲后,赶紧卯足劲见招拆招,险险地将逆风的局势扭转回来,堪堪赢了这局。
一局过后,蒋大明一边重新摆棋,一边忍不住夸奖秦昼:“小昼,不错啊,要是刚刚叔发现的晚一点,那把就要输惨了。”
秦昼略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谦虚道:“蒋叔叔过奖了,刚刚也是你放水我才能找准机会反击,要是你以正常水平发挥,哪还有我反击的机会。”
当一个人下棋久了,遇到的对手多了,从对方下棋的风格,就能大致推测出对方是一个怎样的人。蒋大明亦不例外,从秦昼的下棋风格来看,秦昼绝对和十四五岁的同龄人不同,他没有这个年龄孩子的浮躁极偏激,他沉稳老练,不骄不躁,同时极具耐心,这是很多成年人都达不到的。
蒋大明盯着他平静如水的清俊面庞,心里对这个孩子越发喜欢,这孩子,以后培养的好,是个做大事的人。
蒋大明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一局。
这时吴芬端着刚出锅的辣椒炒肉从厨房出来,见蒋大明又把棋盘摆好了,连忙说:“打住打住啊!孩子还没有吃饭,你可别搞得孩子连晚饭都不能好好吃!”
说着,对着秦昼直招呼:“小昼,别下了,赶紧过来趁热吃。”
秦昼看向蒋大明,蒋大明也不是任性的小孩子,知道哪个重要哪个不重要,朝他挥挥手,“小昼,别饿着了,赶紧去吃。”
秦昼这才离开,坐到堂屋里的八仙桌前。
吴芬把菜端出来后,又到厨房把饭端出来,秦昼面前的那一碗每一粒米饭上都裹着诱人的光泽的,蒋甜淑前面那晚的则和普通米饭无异。
吴芬说:“小昼,你刚刚说想吃猪油拌饭,炒好菜之后,姨顺手给你拌了碗,你尝尝看好不好吃,要是不好吃,锅里还有饭。”
秦昼立即吃了口,随即脸上露出笑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味道,很好吃。”
蒋甜淑一看自己的米饭就知道自己的和秦昼的不同的,看着秦昼吃的那么香,肚子里的馋虫像是突然被勾了起来,她开玩笑似的对吴芬说:“妈,你偏心,我和哥哥的饭不同,我也想吃猪油拌饭。”
吴芬瞥了她一眼,嗔道:“你哥哥瘦,长胖了才好些,所以大晚上吃这个挺好的。你好不容易才瘦下来,大晚上的,你哪能吃猪油拌饭啊?还想再减肥啊?”
这话让蒋甜淑无言以对,不过本来也只是玩笑话,所以并没有生气,对着吴芬吐了吐舌头,这事算作罢。
两人吃饭间,蒋大明把象棋收起来坐到桌前,顺口问秦昼:“小昼,你今年也初三了,明年就要参加中考了,有心仪的学校吗?”
秦昼回答:“暂时还没有考虑。”
吴芬在旁边笑着插嘴“以咱们小昼这种成绩,根本不用考虑的吧,直接往最好的去,妥妥的。”
蒋大明瞧了吴芬一眼,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但我觉得,二中会更好些。”
吴芬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去年中考不是升学率最好吗?有十来个考上清北的,985、211更是不计其数,二中比可少多了,以小昼的成绩,去哪都是凤头,自然要去最好的。”
“你这就不明白了,之所以升学率高,是因为它学生基数大,学生多,考上好学校的自然多了,可二中不一样,学生比少了将近一半,但考上的名牌大学的,却不比少多少,你说,和二中哪个会更好?”
吴芬笑:“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不过小昼的成绩如果只是堪堪爬上分数线,那么选二中挺好的,但以小昼的成绩,根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觉得与其从学生基数来考虑,还不如从哪个学校离家近来考虑,这样回家方便。”说着,她看向秦昼,“小昼,和二中哪所学校离家里近一点啊?”
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蒋甜淑停下吃饭的动作,抬起眼看秦昼。她爸妈都以为现在秦昼还住秦梅家,但实际上秦昼早就搬出住宿舍了。
秦昼吃饭的动作没停,甚至面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他回答的很自然:“两所学校都挺远的。”他放下筷子,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才继续说:“我打算读高中后在学校住宿,高中学习任务重,加上离家远,每天上下学不太方便。”
吴芬理解地点点头:“这倒也是,高中大多孩子都住宿的,到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的,吴姨。”
蒋甜淑若有所思地看着秦昼,心道秦昼表面功夫还挺好,正想着,只见那个正在专心吃饭的秦昼突然停下动作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蒋甜淑疑惑地回望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看了过来。
“你有心仪的高中吗?”
蒋甜淑楞了一下,随即笑道:“我才刚上初二呢,不急。”
末了,又道:“不过暂时对城里的高中没什么想法,我也想考到市里去。”
城里只有两所高中,七中和九中,九中是所职业学校,以蒋甜淑的成绩自然不会考虑,七中虽然是高中,但教学条件和学生质量实在不敢恭维,自然也不会考虑,邻县的高中也一般般,所以直接往城里考虑了。
上辈子她的成绩虽然比不上这辈子这么优秀,但成绩在班里也是拔尖的,是班里10个考上市里的一个。
她当年考上市的时候,其实很多人都劝她爸妈,不要放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特别甜淑还是女孩子,女孩子离家太远不安全。
虽然她家在城里,大多人的思想比农村里的要开明些,但到底是小县城,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想法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很多人还认为女孩子读太多的书没有用,反正都要嫁出去的,读那么多的书,不仅浪费钱还浪费时间,还不如让孩子早点辍学早点挣钱。
好在蒋大明是个老师,目光比较长远,再者只有蒋甜淑这一个女儿,希望她能够多读点书,以后能过得更好。所以义无反顾送她去市里读书。
就如蒋大明说的,因为是全市最好的高中,所以想进去的学生特别多,学生基数也特别大,蒋甜淑虽然在城里学校成绩不错,但到了这个学霸如云的,就泯然众人了。但如果她认真学习,必然也能考个不错的大学,只可惜,她在遇到了汪云敬,汪云敬就像令她疯狂上瘾的毒品,导致她拼命追逐,无心学习,最后甚至辍学,导致原本还算不错的前程毁于一旦,后面的日子更是不堪回首。
如今重活一世,她其实并不恨汪云敬,她也没有资格恨。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汪云敬不喜欢她,可是她还是无怨无悔的追逐他,最后导致自己的惨剧发生,其实这一切,都只怪她自己。
虽然已经释然,但不代表她想再次遇到他,所以这辈子,她不会再去。
她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市里的话,我比较倾向二中。”她笑了笑,“二中学生人数相对要少,这说明每个老师手下的学生也会少点,分到的资源也就更多些。虽然目前我的成绩还算不错,但我也发现了,到了初中,女孩子的劣势就出来了,在理科方面,我觉得很吃力,担心到高中扛不住,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去二中吧。”
她吐了吐舌头:“如果能考上的话。”
蒋大明拍了拍她的背:“说什么丧气话呢,如果你的成绩能够继续保持,二中绝对没问题。”
蒋甜淑说:“借爸爸吉言咯。”又看向秦昼,“哥哥,要不你也考二中吧,这样,高中我们又能一个学校了,到时候还能去你宿舍串门呢。”
这回换作吴芬拍她:“还不害臊啊?一个大姑娘家的去男宿舍串门,好意思哦!”
蒋甜淑嘻嘻笑:“开个玩笑嘛。”
秦昼也跟着笑,却没有回应她的话。
秦昼这回在蒋家呆的并不久,只待五天。
蒋大明和吴芬很不情愿,但捱不住秦昼初三学习任务中,初三下学期的知识老师要赶在开学之前讲完,等正式开学后,就不再教新的知识,主要以复习为主。所以,这个其他学生有两个月的暑假,他真正算是来,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五天在城里,剩下十五天还要给秦梅帮忙。
因为秦昼回来的突然,吴芬不好请假,所以第一天,吴芬上班,蒋大明也不晓得带孩子去哪儿玩,就和秦昼在家里下棋,蒋甜淑在旁边观摩。
第二天,吴芬请了一天假,四人坐上公交车,去了城里大虎山爬山,大虎山是城里最高的山,从山脚到山顶,差不多的要四个小时。
吴芬和蒋大明刚开始兴致勃勃,放下豪言说一定要到达山顶,可是到了半山腰,两个人就不行了,坐在山腰的亭子里直喘气。
蒋大明拿出包里的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蒋甜淑上初中之后,在学校多年没有动静的蒋大明也升了职,升职后,生活和之前就有些不同了,时不时得和领导喝上几杯,平日里没事也不愿出去走动,就窝在家里和人下下棋打发时间,时间久了,身体逐渐横向发展,不仅啤酒肚出来了,双下巴也出来了,甚至连发际线都没有逃过,逐渐高了。
原本还算得上俊俏的蒋大明此刻就和大多数中年男人一样,开始变得油腻,油腻的大叔体力自然跟不上小年轻,当吴芬喘了口气打算拉着他继续爬的时候,蒋大明连连摆手:“老了老了,不行了不行了!”
吴芬其实也吃不消了,只是上山之前放出了豪言壮语,这会儿临阵逃脱,在两个孩子跟前,面子过不去,但蒋大明这个一家之主都说不行了,吴芬心里反倒欣喜,顺势借坡下驴,对蒋甜淑说:“你看你爸这样子,就算拖着他走,估计都走不动了,要不就在这儿算了?”
蒋甜淑还没说话呢,蒋大明就开口了:“那可不行,我已过中年,人生大辈子都过去了,该打拼的,也都打拼完了,所以没啥。而你们,才多大,人生才刚开始,以后会遇到很多的挫折和磨难,这座山对于日后你的你们来说,不过是一个绊脚的小石头,难道面对一块小石头,你们就要放弃了吗?”
吴芬:“……”
蒋甜淑:“……”
秦昼面上却没有什么不愿的表情,面上甚至浮现出对蒋大明一番话赞同的神色:“蒋叔叔说得对。”接着,他看向蒋甜淑:“走吧。”
蒋甜淑无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跟了上去。
蒋大明在后面说:“小昼,你们爬上山顶估计还要段时间,待会我和你吴姨先回去了。”
秦昼停下脚步,回答道:“好。”
吴芬埋怨蒋大明:“你这人,小昼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这样聚在一起爬爬山,你倒好,让两个孩子自个爬,自己临阵逃脱,亏你还是老师,怎么做人的?”
蒋大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人到中年,实在扛不住啊。”
又说:“我看小昼脑门上都没出汗,显然没有尽兴,这样让他跟我们下去实在扫兴,还不如让甜淑陪着他爬到山顶,反正甜淑整天呆在家里,也该好好运动运动了。”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反驳的吴芬无话可说。
蒋甜淑就是个宅女,年纪小的时候,还有那么些玩心,跟着鲜飞还有莫兰到处跑,到了初中,鲜飞和莫兰有男女意识,逐渐不一起玩了,于是,除了偶尔和莫兰压压马路,其他时间就呆在家里,不是学习就是看书,屁股都快和椅子连起来了。
所以这会儿蒋大明吃不消,蒋甜淑实际上也吃不消了。
又往上爬了会,山体逐渐陡峭,路更加不好走。蒋甜淑拉住秦昼的衣服,吃力道:“哥哥,我不行了,咱们休息一下。”
秦昼因她的动作停顿了下,蒋甜淑顾不得许多,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
秦昼站在旁边,从包里拿了瓶没有开封的水,顺手将盖子打开递给她:“累了?”
蒋甜淑接过水喝了大口,清凉的水从口腔抵达胃部,蒋甜淑舒了口气,整个人也舒服不少:“嗯,累死我了,我好久没有这么剧烈运动了。”
秦昼说:“那你坐一下,咱们就下去。”
蒋甜淑看了眼下面,他们和父母分开才没多久。
“我休息一下咱们再往上面爬一点吧。”她笑,“可不能这样轻易说放弃啊。”
末了,又感慨道:“怎么感觉越大体力反而没有小时候好,我记得小时候爸妈带我们两个爬这座山,我们轻而易举就到了山顶。”
秦昼没有说话,目光眺望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蒋甜淑坐了会,感觉身体恢复些后,从石头上起来,继续和秦昼爬山。
这是山体最陡峭的一段路,也是他们爬山时最艰难的一段路,只要走过这一段路,接下来的就会顺畅很多。
蒋甜淑拽着秦昼的衣服,借力平衡身体,跟着他一点点往上走。
她又累又疲惫,没有注意脚下的碎石,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一跪。
慌乱间,她怕把秦昼带到,摔倒的一瞬间,她惊惶地松开秦昼的衣袖。
秦昼的反应也是极快,在蒋甜淑往下一跪的时候,反手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边带,这一拉,蒋甜淑因为惯力整个人往他身上扑,连堪堪地埋到他的肚子上。
虽然秦昼的动作够快,但到底没有地心引力快,蒋甜淑的膝盖还是擦到了碎石块。
都是十指连心,但这个时候,蒋甜淑觉得膝盖也是连心的,这一下,剧烈的疼痛霎时传来,埋在秦昼肚皮的眼瞬间泪眼朦胧。
“好痛……”她忍不住呼出声。
秦昼夹住她的咯吱窝,使力让她起来。蒋甜淑扶着他的手臂慢慢站起来,膝盖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有种错觉,她的膝盖碎了。
秦昼面色苍白,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旁边一块比较干净的石头上坐下,在她面前蹲下身来,仔细地打量她的伤口。
看到那两个不停冒着血花的伤口,刹那间,自责盈满他清瘦的面庞,不知道是不是蒋甜淑的错觉,她甚至看到他的嘴唇在发抖。
原本疼的不行的蒋甜淑看到他这副神情,顿时痛都不好意思起来,她有些手足无措得把手伸向伤口,但惊觉伤口还在冒着血,她手又脏兮兮的,怎么能摸?顿时又把手伸了回来,放到大腿上,疼痛使她坐立不安,她有些艰难地安慰秦昼:“没关系的,不是很痛,待会我们下山涂点药就好了。”
秦昼抿唇,声音暗哑地跟她道歉:“对不起。”
蒋甜淑说:“这和你没关系,是我没注意路。”
秦昼取下背包,从里面拿出纸巾,把她伤口上的碎泥土还有碎石子擦掉,他的动作太过小心翼翼,仿佛不是对待伤口,而是在对待一块无价的珍宝。
尽管这样小心对待,但伤口还是疼,但看他这副比自己受伤还要凝重的样子,蒋甜淑也不好叫痛,咬着牙忍着。
“哥哥,没事的,你别担心。”蒋甜淑忍不住安慰他。
正说着,旁边突然传来“丝丝丝”的声音,蒋甜淑往旁边一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只见一条黑影朝这她手臂这边袭来,那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蒋甜淑还来不及惊叫,蹲在她面前的秦昼猛地起身,一手撑在她身侧的石头上,另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出。
“丝丝丝”持续,秦昼的胸膛近在咫尺,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极淡的清新香味,那条几乎有成人一整条手臂长的蛇此刻被他卡住三寸,尖利的毒牙上淬着晶亮的唾液,蛇信子此刻徒劳地在空气中徒劳地颤动着。
蒋甜淑被吓到了,抬眼惊恐地看向秦昼的脸,秦昼的脸此刻冷的惊人,唇略抿,那双略上挑的凤眼微微眯了眯,手上青筋暴起,那条蛇挣扎的幅度愈发大了起来。
蛇挣扎的力度由大变小,那条冰冷的尾巴摆动幅度大的时候,偶尔会碰到蒋甜淑的手臂,吓得蒋甜淑拼命往旁边躲。
终于,蛇的尾巴再没有动作,身体一动不动地垂着。秦昼将它用力摔在地上,似是不放心,又狠狠跺了一脚,脚离开的时候,地面的蛇头被踩的稀巴烂。
在秦昼这儿,角色仿佛反了过来,那条蛇才是可怜的受害者。
蒋甜淑胆战心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突然出现,还没在她面前活过五分钟的蛇。还是眼前这个神情与冷血动物无异的秦昼。
秦昼这副神情唤醒了她很久之前的记忆,她曾见过秦昼这副神情,那时她刚重生还没几天,秦昼为了救她,似发了疯一般攻击企图猥亵她的三癞子,如同被恶鬼附了身一般。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秦昼都没有再出现过这样的神情,导致她以为这样的神情不会再出现在秦昼的脸上,可是今天,她又看到了。
恍惚间,她有些茫然,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秦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