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燃,我喜欢你——”
一声来自顶楼的告白,夹杂在高三毕业的欢呼声里,依旧清晰可闻。
高考结束的那个下午,废弃的白色试卷伴随着教科书,被撕的四分五裂漫天飞舞,所有属于“青春”的故事,本应该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就此落幕。
大约知道是最后一次了,平日里害羞的、不敢的、或者因为考试的高压而胆怯的同学,都纷纷上了天台,祭出这辈子再也不会来第二遍的勇敢。
因为这个夏天,是再也回不去的夏天,而彼此肩并肩考过试的同学,是一转身便再也见不到的路人。
韩清梦站在楼顶的天台,感受着六月里的风。
暖暖的,带着墨香味,拂过她的脸颊。
身后还在排队的女同学,不断地催促她快点。
那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对着楼下那个肩宽腿长的背影,闭上眼大声的喊道:“陆燃,我喜欢你——”
“我努力考上伯克利,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可惜楼下的
而楼下的陆燃,听见告白声后,头也不曾回看一眼。
他不屑知道她的名字,更没兴趣知道她的存在。
而身后的同学却哄然大笑。
“喂,姐妹,你要是想要追陆燃也应该目标哈佛啊,人家可是全奖录的哈佛。”
是啊,她那昏昏碌碌过了十六年的学生时代,在看到志愿榜上的“UC Berkeley”才轰然觉醒奋斗的动力。
可惜,一千多个努力奋斗的日日夜夜,终究敌不过别人命中注定的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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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清梦是从自己的梦中醒来,醒来之后抬手一抹,才发现枕头被自己哭湿了。
见状,她的第一反应是哭笑不得,都距离高中毕业都过去多少年了,自己还能念念不忘。
其实她也搞不懂,自己究竟念念不忘的是对陆燃的执着,还是自己的那份不甘心。
不过这事儿很快就被她抛到脑后去了。
一大早起来,韩清梦刚刷完牙洗完脸,家里的房门就传来开门锁的声音。
进来的是刚下夜班的韩清源,身上还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制服。
“我给你带了甜豆浆油条和烧饼,”韩清源说着便把手里的钥匙串往桌子上一扔,“哎呦,终于下班了,可累死爷了。”
说完便要往沙发上跟坨馅饼似的一瘫。
韩清梦从厨房拿了个碗把豆浆倒进碗里,接着又拿了个盘子装油条和烧饼,“别躺着了,快点过来吃点早饭你再回去睡。”
总算三请四催的让韩清源爬起来走到餐桌边,他一坐下韩清梦就看见他额头上鼓起来的大包:“怎么回事儿,又和人动手了?”
“哪儿敢呐,我们是人民的公仆,怎么能动手,”韩清源伸手捞起根油条三两下就吞下肚去了,“嗨,还不是晚上出警的时候给碰上的。”
当警.察的有这些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韩清梦没吭声,转身起来给他从冰箱里拿了个冰袋敷上,“下次出警的时候注意点,别老磕磕碰碰的。”
额头上肿那么大一个包,看的怪吓人。
韩清源随意的点了点头,吃完油条之后又喝了好大一口豆浆,“你找工作的事儿怎么说?有着落了么?”
“快了吧,”韩清梦心里有数,“说是这周五前给消息。”
韩清源就着袖子擦了擦嘴巴,“行,那你这几天在家帮我个忙,”说完从桌子上掏出把钥匙来,“隔壁新搬进来的邻居家钥匙,你有空帮人家打扫打扫。”
韩清梦这就纳闷了,“韩清源,你好歹是个人民警.察,又不是居委会大妈,你还有闲工夫去管别人家打扫卫生?”
被韩清梦这么一戳,韩清源立马摆出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大家都是邻居,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因此我们邻里之间就该互帮互助团结有爱,这才有利于社区的文明建设国家的小康发展。”
以和韩清源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但凡他脱了裤子,韩清梦就知道他要拉什么**。
“说吧,收了人家多少钱,”她一巴掌拍在韩清源的面前,“一百?还是两百?”
韩清源屈于她的淫威,只能默默地支棱起手摆出个“五”。
“五百块?新来的邻居是疯了么?”韩清梦瞪大了眼睛,“这么有钱?”
“人家开出来的价儿那是国际行情,说美国找个保姆都这个数,”韩清源非常抬气的从口袋里抽出三张毛爷爷学刚刚韩清梦的样儿拍在桌上,“干不干?你三百我二百。”
有了这多出来的二百块,他这个月的烟钱是有了,剩下来的钱还能接济点经常光顾派出所的流浪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