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南轻轻转着茶杯,而后继续说道:
“而是三皇子的意思,嗯——,也不对,应该说是是将来的皇上的圣旨。”
李安南说完后,邬思源心中一惊,自己料到朝廷会有大变,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怎么回事?我记得那时皇帝还健在啊?他向来习武强身,怎么会?”
面对邬思源的疑问,李安南笑了笑,说道:“老师,您这些年远离朝野,虽清静,但也应该有政变的感觉吧!实话跟您说了吧,是宗爱做的,他趁皇帝司空焘外出打猎之时,在夜里的帐篷内和几个侍婢一起杀了他,而后,找到三皇子这颗大树,表示想要‘乘凉’,他以为三皇子只是个酒囊饭袋,但没想到三皇子才是最有野心和智谋的人。”
“后来呢?”
“后来,三皇子答应宗爱的要求后,顺利拿到了国玺和传位诏书,就差登基大典了,可是,三皇子觉得宗爱太碍事了,就差人杀了他,现在,我们这些人都是未来皇帝的亲信,其中有大半都是老师您的学生呢!这提前举办的少年试和正试要选拔出来的都是未来的大臣,府官,县官,很快,朝廷内会有一番大清洗,到时候,学生也会替老师您报仇的!”
李安南说着,把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原先从师于邬思源,那个时候,他觉得生活无忧无虑是最好的,也无心政治,但后来,邬思源一家被宗爱这等奸人弄得支离破碎,连邬思源本人都下落不明,有谣言说他已经死了,可李安南不信,他想发动全府之力去寻找,甚至联合了他所有的师兄弟想向当时的皇帝司空焘陈情上奏,可是,整个朝廷的反应都相当冷淡,那份联名奏章直接被司空焘扔到了地上。
那个时候,李安南才发觉,邬思源被污蔑完全就是一个政治阴谋,无权无势的自己根本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邬府”的消失,也是那个时候,他决心参与政斗,应三皇子的邀请,加入了他的派系,跟洛阳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明争暗斗,一路走来,李安南都不知道自己的手上沾过多少鲜血。
“哦,对了,老师,这次乡试在都城洛阳,您好久都没回去了吧,不如这样,我们捎您和您的学生一起去洛阳,正好,就住在我府上,我夫人最喜欢小孩子了。”李安南说着,给邬思源换了一杯热茶。
“夫人?你成亲了?”邬思源听完李安南的话后,内心其实有些沉重,但知道他也有苦衷,就干脆换了个轻松的话题来问。
“嗯,是护国将军的女儿,人很好,知书达理,这些年多亏她,我才能尽心辅佐三皇子。”李安南说得云淡风轻,这些事都是小事。
“护国将军仝飞的女儿仝芸?”邬思源有些讶异,这仝飞当年跟他有些关系,是个忠君之人,从不轻易参与派系,要说让他倒戈帮三皇子,也并不容易,而娶了他的女儿就不一定了。
邬思源想着,把茶杯端起来,细细抿了一口,他的确有些年头没回去了,自己的学生,好友,还有那个洛阳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许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好,就麻烦你启程的时候带上老夫和老夫的学生,洛阳其实是个好地方啊!”邬思源感叹着,又喝了一口茶。
李安南自然是激动的,他原以为老师会拒绝,但没想到竟然顺利答应了。
“好好好!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