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差头耸肩呵呵地笑了几声，脑袋如舂蒜似的点着：“好好好，那咱们就走着瞧。”言罢，他转身吆喝上手底下的人亲自去搜了。

沁雪向北斗远远地看了一眼，然后去找湘姨娘她们了。

乔百燕被安置的那间禅室外，湘姨娘忧心忡忡地徘徊着。沁雪步上台阶，迎向她问道：“是百燕又怎么了吗？”

湘姨娘回过神来，往沁雪脸上看了一眼，随后携了她的手走到了院中月桂树下。湘姨娘问：“园儿，你老实跟姨娘说一说，百燕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沁雪略感惊讶：“姨娘您怎么这样问？”

“不肯说实话？姨娘这双眼睛可不是白长的，知道吗？最近我就觉得她有些心神恍惚。昨日我跟她说要来寺里，她那脸色就变了。今日来了这寺里，听说官差们要搜人她就晕了。官差们搜人与她何干？她怎么还给吓晕了呢？别跟我说她身子弱伤了风寒什么的，她有病没病我这眼睛还是瞧得出来的！”

沁雪暗地里叹着无奈。湘姨娘毕竟是在乔府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人，又生养过女儿，对姑娘家的心思自然要敏感许多。乔百燕若镇定些稳拿些，被看出来的机会就少。可如今她一听说要封寺搜人就吓得晕厥了过去，可不给了湘姨娘机会怀疑吗？

“你要替百燕守着秘密是不是？”湘姨娘继续追问道，“是个什么样的大秘密能让你如此守口如瓶？你不肯明言，那就容我猜一猜。我问你，是不是百燕在外头早有人了？”

“姨娘何出此言？”沁雪甚至诧异地问。

“空穴不会来风，我自然是听见了什么才会起这样的疑心。”

“姨娘听见了什么？”

“我不拿你当外人，也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人，知道在百燕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都跟你说了吧。早先有人跟我告过密，说百燕私底下跟府里一位护卫好上了。”

“此话当真？”

“未知真假。但我今日一观，怕也有几分真吧？按说她父亲给她许了这样一门亲事，她应该满心欢喜才对。可我瞧着她，啧啧，”湘姨娘轻晃了晃脑袋，“三四分喜色都没有，反倒是忧虑更多几分。若不是心里搁着别人，她怎会如此？园儿，你老实跟我说，今日她是不是跟那个人约好要在这里面碰面？”

“没有的事，姨娘，”沁雪一脸坦诚道，“我虽不能同您细说，但约在寺里幽会是万万没有的。百燕也知道分寸，她怎么敢做这种越过雷池的事情？”

湘姨娘松了一口气，点着头道：“没有就好。我就担心万一她失了张致乱了分寸，与那个人约定在这寺里碰面，然后那人又被活捉了，那可就麻烦了。不但是她有麻烦，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姨娘放一万个心，百燕没有跟任何人约定什么。”

“那就好。只是……”

“只是什么？”

“你私底下也得劝她一劝，都是许了亲事的人了，万不可再想别的。若她敢做出有辱乔家门楣的事情，她父亲第一个不会饶了她。”

“姨娘放心，我会跟她说的。”

“那你进去陪陪她吧。”

进了禅室，屏退左右，沁雪坐下道：“你可知姨娘已经起了疑心了？”

乔百燕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张脸白得像纸：“是吗？她真的起疑心了？她说了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