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别生气,”乔百燕忙又道,“那些都是瞎话,你可别往心里去了。她们是嫉妒你,恼你,你不能跟她们一般见识。”
“她们恼我便冲着我来,何苦拉上人家北斗师傅?”沁雪脸上透着鄙笑,晃了晃脑袋道。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单冲着你来的……”
“难道也是冲着北斗师傅去的?”
乔百燕又点点头:“这些闲话最初是从我奶奶院子里传出来的。我奶奶很不喜欢北斗师傅,姐姐你大概不知道吧?”
沁雪确实不知道,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从老早以前开始我奶奶就不喜欢北斗师傅了。要说为什么,还得从那年府里办寿宴说起。那年我奶奶办寿宴,有人给奶奶荐了位云游僧。也不知这人是哪派哪宗的,说话有些颠三倒四,旁人都不太喜欢,唯独奶奶很信服他。有一晚,我娘去给奶奶送吃食,碰巧听见那云游僧对奶奶讲:‘那个面孔白净的小僧官不要多留,他是你孙子的克星,多留了会害了你孙子。’奶奶便问是哪一个孙子,那云游僧说:‘就是您那位叫三巡的孙子。您老人家切记了,往后行不得同路,坐不得同屋,官不得同朝,否则,祸害连连。’”
“那云游僧所讲的小僧官是北斗师傅?”沁雪诧异道。
“正是。那晚只有北斗师傅一位小僧官来过。打那之后,我奶奶便厌恶起了北斗师傅。原本我爹是要招北斗师傅入府陪读的,可我奶奶死活不许,这才断了我爹的念头。之后,她也几次三番地想找借口将北斗师傅打发出丰照城,可都没能如了她的愿。再后来,北斗师傅渐渐长大,名气越发重了,她就更不好打发了。所以我才说这回的闲话怕不是冲着你一个人来的,也有北斗师傅的份儿。”
“所以她老人家是疑心我为北斗师傅所派,专门来对付她孙子的?”
“恐怕她就是这样疑心的。姐姐,这节骨眼儿上,你能避一避就避一避。等这一阵风头过了,她们自然也就忘了。可你若不肯听,还要再去伏龙寺与北斗师傅见面的话,那就料不到她会干出点什么来了。”
沁雪眼中扫过一丝乍寒之光:“怕是她已经干出了什么来了,只是还是没能如了她的愿。”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最初提起玄安的人不正是太夫人院里的冯姑姑吗?正是听了冯姑姑的话,云姨娘才向大夫人引荐玄安的。”
乔百燕双眸微微张开:“你的意思是……玄安一事,我奶奶也牵涉其中?”
沁雪打了个冷蔑的抿笑:“不重要了。玄安一事已经结束了,就算她牵扯其中,恐怕如意算盘也是打空了的。只要她日后不要再来烦我,我便跟她相安无事。可她若再犯我,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房门忽然被推开了,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只见湘姨娘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笑道:“你们姐俩原来躲在这里呀!快快,出来帮帮我,百蝶派人给我送东西回来了!”
中秋将至,乔百蝶特意派人给府里送来了贺礼。湘姨娘拉着沁雪和乔百燕忙活了一整天才把东西送完。晚上,又借着乔百蝶送回的当地特产,在梓木阁旁的洗砚台摆了几桌酒,好好地热闹了一把。席还没散去时,仲春走到沁雪身边耳语了两句,说乔三巡喝醉了回来了,正在湘姨娘那边到处找她,她忙起身回去了。
进了院子,四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沁雪心想着乔三巡是不是已经倒哪里睡了,正想往后面厢房里去找时,忽然就瞥见小夏厅里有人在。她快步走了过去,从半敞的纱窗望进去,乔三巡果真四仰八叉地躺在凉塌上呼呼大睡。但厅内不止乔三巡一个,还有小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