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听说过有个叫鱼鹰帮的,惯常于河道上犯案。帮内徒众身上都纹有一种鱼鹰纹,只黑红二色。”
“鱼鹰帮?这么说来他是鱼鹰帮的人了?”
“应该是了。”
“可鱼鹰帮应该在河道湖海上折腾,怎么跑咱们这儿来了?咱们这儿又没大河大湖,他们没地方打劫啊!”
“这就得问问他了。”北斗低头下去道。
那人还在嘴硬:“我是鱼鹰帮的,可我不是来这附近打劫的啊!我是来走亲戚的,真的真的!大师傅,您行行好,看在菩萨的面儿上放我一马好不好?我跟您发誓,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北斗冷蔑道:“我是出家人,但我不傻。我劝你天黑之前老实招了,不然等天黑之后,佛祖都管不过来的。”
“大师傅,我说的都是真的啊……”那人哭道。
“你还跟他啰嗦?”沁雪抢了话,故意责备起了北斗,“你当真是个和尚呢,凡事都要先试着渡一渡,不能渡的再说是吗?我可没你那么好耐心。你先让开,我取了刀子,往他身上抹两下,能出血就行。”
“为什么要让他出血?”北斗很配合地演下去。
“你当这附近没豺狼,连野狗都没有吗?那些野狗饥肠辘辘,发起疯来可不输豺狼。合着这东西不肯说一句实话,倒不如丢给野狗,让野狗吞了他,也不算咱俩杀生是不是?”沁雪冲北斗慧黠地笑了笑道。
“你个女的好狠毒!”那人哇哇大叫。
“狠毒是吗?”沁雪拍了那人脑袋一下,语调瞬间转化为乔百翎的语调了,“本姑娘真狠毒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你知道本姑娘是谁吗?丰照城里的衙门听过没有?我师傅乔古清你听过没有?大名鼎鼎的仵作师傅,天下有几个能比的?我就是他的高徒,丰照城衙门里唯一的女捕快懂了没?落到我手里了,你还装哪门子走亲戚呢?我眼里见过的像你这样的蟊贼多了去了!我也懒得拖你回丰照城了,就地正法得了!”
那人又叫:“你少哄我了,你会是捕快?捕快都不穿你这样的!”
“好吧,那咱们也不耍嘴皮子了。大师傅,劳您搭把手把他捆结实点,然后就没您的事儿了。您是出家人,不好意思让您沾这晦气的事儿,这厮就放着我来吧。我得在他胸前后背都划上一个罪字,让他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能看见,麻烦您了!”沁雪抬脚往那人背上一跺,然后后退开了,双手一抄,身子斜斜,摆出一副高傲冷漠的架势。
北斗没笑出来,绷着一张脸弯腰去收拾绳子。那人以为真要动他了,这才吓得连声说道:“捕快女侠!捕快女侠!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吗?”
“不行,”沁雪冷傲地拒绝了,“本捕快公务繁忙,没空跟你个河道蟊贼废话!”
“求求您!求求您!有话好好说嘛!我可不是一般的河道蟊贼!”
“哟?那你是几般的呢?难不成还是江洋大盗?得了吧,就你这身手你这胆量,顶多是个小虾兵!”
“我是虾兵,但是……但是……但是我家头目就在这附近!”那人嘴硬一快,什么都说了。
沁雪见鱼上钩了,上前来蹲下道:“你家头目?是不是悬赏过的啊?没有悬赏过的本捕快可兴趣不大呢。”
那人脑袋点得如小鸡啄米:“有悬赏的!我家头目叫奎敬,人赠绰号溜鱼儿大王。他犯过的案子都不是小案,衙门里早就在拿他了。”
“哦,奎敬啊,听过。可是他来我们这附近做什么?打劫小河沟啊?怕也不能吧。你说话这么不着边儿,叫我怎么信你?罢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了,我还有正差要办呢!大师傅,”沁雪故意向北斗使了个眼色,“咱们这趟出来是为了什么可不能忘了啊。找不回宋家那位婉夫人,咱们可交不了差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