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先生也跟你提到过墨奴？”

“提过，他还反复说过好几遍。”

“他是如何说的？”

“他说在墨越会中有一种门徒叫墨奴，与其他门徒不一样。墨奴是专属于墨姓头目的，只听墨姓头目差遣。但旁人是无从知晓谁是墨奴的。唯一可以辨认的痕迹就是墨奴身上的印记。”

“他有告诉过你是什么样的印记吗？”

“他画出来过，所以当三公子拿出那张描有印记的纸来时，我就认出来了。”

“他竟还画出来过？”乔安明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对，”沁雪点点头，“他问茶馆老板借了纸笔，画给我们看过。”

“你们？”

“当初除了我，还有别的茶客。”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混到茶馆去？你的母亲准许你去吗？”

“茶馆就在我们当时借宿的客栈旁边，因为母亲做针黹的针线盒子丢了，让我去问茶馆的老板娘借。”

“你家里竟一个婢子老妪都没有吗？”

“倒是有个跟随多年的钱妈妈，但那天她病了，我母亲要照顾她，就只能我去了。”

“那你还记得那个老先生叫什么吗？”

“旁人都叫他冯老先生，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乔安明终于没继续盘问下去了，端起茶，默默地喝了起来。沁雪松了一口气，也想喝口茶润润喉咙，但是怕乔安明看出她紧张，就忍下来了。她隐约感觉乔安明还在怀疑她。

“你都去过些什么地方？”乔安明又问了起来。

“太多了，数不过来，东南西北都有。从西往东数，秦川，汉北，双凌城，武湖，大马镇，高远城；从南往北数，俞番，潼照，大林寺，丰照城，淮安，不虞城，赤沙镇，石廓……总也有二三十个地方吧。”

“你父亲在这么多地方做过西宾？”

“有些地方是父亲想去便去了，也不是为了做西宾才去的。”

“你父亲倒是很喜欢到处奔走。”

“父亲常说，读万卷书当行万里路。”

“确然。”乔安明点了点头。

“侯爷，请恕我直言，您是在怀疑我什么吗？”

“哦，也没什么，”乔安明露出一点抱歉的笑容，“我并没有怀疑你什么，你不要多想，就是想问问你的一些事情。你知道的，你此前并不被三儿的母亲喜欢。三儿当初提出要迎你入府时，她反对得最厉害。可昨晚她忽然跟我提起了你，说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