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辛看了看沁雪,又看了看北斗,特别是在看到北斗时,完全词穷了。他知道,以北斗的名望,就算做了伪证也不好推翻啊。他只好又向杨捕头不断作揖道:“都是老熟人了啊,杨捕头,求您高抬贵手放他一马,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回去之后我一定严加管教,绝对不会让他再犯了啊!求求您,求求您!”
“马掌柜,”北斗上前一步道,“贫僧想请问一下,您家里那位叫秋屏的婢子是哪儿来的?”
马大辛说:“买的呀!”
“老家哪儿的?”
“梧桐县,苏城那边的梧桐县。”
“为什么会到了不虞城?”
“给牙婆子带来的。怎么?大师傅觉得她有什么问题吗?”
“她人呢?”
“好好在家呢!”
“北斗师傅,”杨捕头插话道,“刚才我已经让人去叫她了。您有什么想问的,一会儿等她来了……”
一个差役忽然奔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头儿,坏了,那叫秋屏的丫头不在大马客栈了!”
杨捕头一愣,问道:“那去哪儿了?”
差役喘了一口气道:“都说不知道!客栈的伙计,厨娘,甚至是老板娘都问过了,他们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小的又去她房间里看了看,发现衣物有动过的痕迹,好像收拾过行装!”
“跑了?”杨捕头回头来把马大辛看着。
马大辛吓出了一脸白,茫然无措道:“我……我也不知道啊……对啊,好像午饭之后就没再见她了。我还以为她上街买东西去了呢!”
“好得很啊,马掌柜!”杨捕头沉沉地哼了一声道,“她要是个凶犯,你可摊上大事儿了!”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是她!她那么弱,怎么可能杀得了攒北?”
“那她跑什么?”
“也许,也许不是跑了,是……是上街去了……又或者是去烧香去了……”马大辛一着急汗掉得更厉害了,整张脸像煮熟了的螃蟹刚刚从汤锅里捞起来似的。
这时,北斗开口道:“杨捕头,先找人吧,另外客栈老板娘也可以请回来问一问。据我所知,她好像也不是本地人吧?”
马大辛慌里慌张道:“她啊,对,也不是本地人。她老家是洞庭湖那边的,后来嫁了我,才随我到不虞城来的。”
“你见过她娘家人吗?”
“她说她家里人都死了,只剩下一个哥哥,当了兵,从此了无音讯。”
“很有意思,”北斗若有所思道,“又是一个背景身世模糊的人。这么说来,大马客栈里就有两个背景身世成谜的人了。马掌柜,你真的一丝一毫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吗?”
马大辛愣住了,目光低垂了下去,好像北斗的话不经意间唤起了他某一份记忆似的。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竟向后踉跄了几步。好在那差役托住了他,他才没倒了下去。北斗道:“看来马掌柜需要歇息一下。杨捕头,给马掌柜一点茶,让他冷静一下吧。”
之后,英氏到了衙门。北斗和英氏的这场对话,相当有意思——
“老板娘的贴身婢子秋屏不见了,老板娘自己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