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小微的收信人对吧？”

那伙计再次变了脸，眼中透出了恐惧。沁雪往他跟前走了一步，目光锐利道：“要我说一说是怎么找到你的吗？小微常来这里寄信是吧？你们这里也代人送信和收信。每一次她都把要寄的信送到这里，当你看见信封上那个特殊的红色标记时，你就知道那是小微送来的。你会扣下这封信，再亲自送到真正的收信人那里，我说的可有错？”

“你是什么人？”伙计忽然激动了起来，眼中露出了凶光。

“我是——”沁雪从袖子里拿出了那块景宁特地为她造的银光闪闪的府令牌，往伙计跟前一展道，“陈梁府景宁公主幕令薛十一！”

“幕令？女的？我还从未听说过女人做幕令的！”

“那是你见识浅薄。”沁雪冷漠地笑了笑。

“你赶快走！不然的话……”

“不要威胁我，我这人从不受人威胁。我要找的是小微，不是你。“

“这里没有什么小微……”

话还没说完，一个年轻女子就从二楼上下来了：“我就是小微。”

沁雪转身抬头，看了那女子两眼道：“没错，就是你。”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小微？你没见过我。”

“我问过府里人，知道你是什么模样。”

“你刚才说你是公主的幕令？”

“对。”

“你要抓我回去？”

“你也可以去自首。”

“那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又是怎么发现我送信的那些秘密的？”

“小烛死的那日，公主派人请我过去看过现场。小烛是右胸口中了剪子，那杀她的人必然是用的左手。我问过府里人，她们说你是左右手都能用。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怀疑你了。但我没说出来，也没找你。”

“你是在偷偷地查我对吗？”

“算是吧。我从其他人那里得知你是从牙婆张六娘手里买来的。我去找过张六娘，她一开始说你的事她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于是我对她稍微威胁了一下，也就是告诉她你杀了人公主会怪罪她之类的，她吓了个半死，赶紧把知道的那一点点事情都告诉了我。她说你是别人介绍给她的，而那个人正好就是福兴车马店的一个伙计。”

“就这样，你就认定我是凶手了？”

“我当然还花了些时间去查那个伙计，他时常跟什么人往来，他经常出入哪里，他有什么喜好，最后，我还买了很多唇脂来配色。当我从花腰染的老板那儿得知你买过他家的‘紫檀’后，我基本上就能确定是你杀了小烛。当我把你和那个伙计，以及我查到的这些东西加在一块儿思考了一遍后，我也就明白了你是如何传信的了。一般来说，传递秘密是需要用秘密的方式的。但你不一样，你直接用寄信的方式传递秘密，这方式未免太大胆了些。不过，既然你一直用这个办法，那就说明这办法很可靠。因为你把信投递到这个车马店来，如果车马店里有你的内应的话，他会在看到你的信的时候将信收起来，转交给真正的收信人。以这种方式传递秘密既大胆又很稳妥。”

小微的脸色渐渐白了，双腿软软地往下屈着：“是的，您全部都猜到了……”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谁是那个幕后主使？”

“傅大人……”

“哪个傅大人？”

“祭天司司监傅从文。”

“原来是他。”沁雪若有所思地点了两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