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雪十分诧异,没想到马盟对埙还这么感兴趣,难道他还是一个被埋没了的音乐天才?不过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马盟的手指头根本不听使唤,总是摁住了这个孔眼就摁不住那个孔眼,显得十分笨拙。一番折腾后,他终于摁全了六个孔,赶紧拿到嘴边一吹,结果没声儿。他愣了愣,然后看向沁雪:“是个坏的吧?”
沁雪真心服了:“你以为吹埙是那么容易的吗?”
“这很难?”
“需要配合气息,还要懂得技巧,六根手指必须和你的心十分默契。”
“这么复杂?”
“如果你真想学的话,你可以去找白湖殿下,他可是吹埙的高手。”
“算了。”马盟彻底失去了兴趣,把埙丢回了桌上。
“马司监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吗?”
“我不感兴趣的事情我何必浪费时间呢?”
“说得也是。”
两人忽然都沉默了。马盟望着窗外发神,沁雪则拿过埙,用手绢轻轻地擦拭起了刚才被马盟吹过的地方。擦干净后,和谱子放在了一起。在这段沉默的时间里,她都在想白湖为什么要她学吹埙。难道只是看她无聊所以才这么做?白湖越来越神秘了,她隐隐有种感觉就是白湖在计划着什么。有人来了,她回过神来一看,是马司监的一个手下。
“我差点就错过了!要不是一个熟人叫住我多说了两句,我就碰不到那两个小娘子了!她们赁下了十方街上张柳家的屋子。我在对面茶馆跟人说话的时候正好看见她们出来。穿得就跟薛幕令说的那样,一身男人的装扮,手里还拿着马鞭子。我立马跟张柳的媳妇一打听才知道她们姓车,不是本地人,是凉州那边来的。凉州哦,不是扬州,你们说那么远的地方她们两个姑娘来干什么?后来,”马盟的手下邓乙是个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的人,“我跟了上去,一路跟着,一直到了悬阗司的大门前。我才明白那两个小娘子是要去悬阗司啊!你们说她们去悬阗司干什么?”
马盟白了他一眼:“我哪儿知道?你没打听回来吗?”
邓乙笑道:“那怎么可能啊?您交待的事情我一定办得妥妥的。我去问了悬阗司的人,说她们是来投考的。悬阗司最近在招人。”
“你是说那两个小娘子是来鹿城投考的?”
邓乙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错不了!”
马盟翻了个更大的白眼,掌根拍在了额头上,用郁结难解的表情道:“怎么回事?现如今这些姑娘家都怎么了?正经事儿都不干了,都抢着来跟男人争活儿了?这世道怎么变得这么奇怪了?”
“我还打听到了她们叫什么。个子高一点的那个叫车云儿,个子稍微矮一点的那个叫车君月。但我没打听到她们是哪里人。”
“行了,去吧!”马盟道。
邓乙走后,马盟问沁雪:“要不要直接去把那两个姑娘抓到你跟前来问问?”
“不用了。”沁雪摇摇头。
“你不想知道她们为什么要毁掉你朋友的朋友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