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银刚想说,却又忍住了,好像忽然想起了华莹对她的警告。她沉沉地哼了一声:“想骗我把话说出来,休想!还有,别以为那迟铮是好人,哼,他也一样阴险狡诈!”说完她又走回窗边去吹冷风了。
沁雪倒没把迟铮想得太好,只是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必须得把迟铮暂时当作同盟。毕竟眼下,远离华莹珍爱生命是最重要的。
夜幕才刚刚降临,外面就刮起了雪风,看来今晚是免不了一场白雪纷飞了。
沁雪关上了窗户,朝手心哈了一口气使劲地搓了两下,开始打量起了这间小小暖阁。刚才,迟铮的人将她带到了这里,说迟铮一会儿就到。
这里貌似是迟铮专用的,墙壁上挂着好几种乐器,也挂着书画,落款都是迟铮的名字,似乎全是迟铮画的。看来迟铮对于乐器和书画是很有研究的。她一面搓着手一面浏览着那些书画,心想迟铮把自己叫来是想说点什么呢?
“来晚了!”迟铮那愉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沁雪转身一看,只见迟铮提了个食盒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他把食盒交给了跟着进来的随从,解下厚厚的斗篷,抖了抖道:“外面下雪了,今晚真是说不出地冷啊!坐啊,薛幕令,不必客气!”
两人在茶桌前对坐下来。迟铮斟了一盏热茶递给沁雪道:“听说你喜欢玲珑曲的酒,我回来的时候顺便买了一点。玲珑曲的掌柜还向我打听你呢!”
沁雪道:“大概是看我很久没去了吧。掌柜人总是那么好。”
“你很快就可以去了,”迟铮冲她点了点头道,“应该不出三五天,你那件事就可以了了。”
“你是听说了什么吗?”
“江捕头在牢里自杀了。”
“是吗?”沁雪露出一点点可悲但不值得同情的表情。
“这简直是老把戏了,是吧?”迟铮拿起筷子,从一只烧鸡盘子里夹了一块,在半空中停了停道,“谁都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不能招出背后指使你的人,你只能这么办。牺牲了自己,好歹保全了家人。”
“其余呢?就没追查到点别的?”沁雪追问道。
“衙门那边查到江捕头名下多出了一间小宅子,虽然小,但这是鹿城,房价是极贵的。那间宅子少说也值个三百两。衙门抓了这宅子的原房东回去问,据原房东说,买宅子的银子的确不是江捕头给的,而是一个叫徐浩的人。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发现徐浩是个闲散人,在鹿城没有正经的差事,不过却常在魏扬跟前走动。所以你看,还是查到了根源了。魏扬——”迟铮用筷子尖轻敲了一下碗沿,“这人看来是逃脱不了了。”
“毕竟他跟白凌儿关系那么复杂。”
“是啊,简直是剪不断理还乱。”
“衙门恐怕传唤不了魏扬吧?”
“所以直接交给了刑司……”说到这儿,迟铮忽然冲沁雪抿嘴一笑,笑得特别诡诈,“你知道这些天刑司里谁最坐立不安吗?你知道谁每次看见我都非要追问我四五遍你的近况吗?你又知道这些酒菜是谁让我给你带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