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沁雪继续问道。

孔善将小小的手枕放在手里摩挲了两下，表情里带点迷茫，好似正在过去的回忆中翻找有关的事情。想了一会儿，他开口道：“要说不对劲儿……也许还真有点……那位太姬吧，有点怪怪的。我特别不喜欢她那副样子还有她说话的语气，给人一种特别古怪的感觉。”

“她的样子怎么了？”沁雪立刻有了兴趣。

“这个啊……这个怎么说才好呢？”孔善又开始盘医箱上掉下来的肩带了，“我说不好啊，反正就是觉得她阴阴的，特别是那眼神，有点像猫，又有点像乡下土地庙里那些神婆，但她比神婆要贵气很多，毕竟她是太姬啊。”

“像猫的眼神……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

孔善拼命回忆道：“别的啊……她那个屋子吧，我只进去过一次，香气太浓了！我都怀疑她整天呆在里面会不会被憋死了，简直让人受不了！她房间里的东西倒是都很精美，靠墙的案几上摆着一排金光闪闪的灯盏，每一盏都是亮着的。屋子正中顶上悬挂着一只非常漂亮的圆形华盖，垂着很多流苏还有银铃，风一吹过，那些银铃就会发出很好听的声音。还有什么呢？对了，她养了一只猫，全黑的那种，两只眼睛冒着蓝光，看上去比她更恐怖。我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差点被那猫吓得叫出声儿来。除了这些，我再也想不出别的来了。”

“孔朝华是不是经常去看她？”

“这我倒不知道。怎么了？你怎么对景泰殿的事情感兴趣了？”

“有人提起了景泰殿，似乎跟孔朝华有关，所以我顺便问问你。”

“景泰殿和孔朝华？这能有什么关系呢？永太姬是个脾气古怪的老人家，自先大王过世后，她就几乎隐居在景泰殿了。任何节气或者宴会，她都不会露面的。她跟朝华小姐会有什么往来呢？”

“永太姬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三年多以前。”

“三年前？”

“我想起来了，就在梨梦死去的前一个月。”

“这么巧？”

“巧？巧吗？那位老太姬的身子一直不好，我师傅随时都准备去为她送最后一剂药，所以她死的时候我没觉得多巧。但是……”孔善犹豫了一下，“你忽然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巧了。老太姬死了才一个月，梨梦就死了，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一个老太姬，一个伶人，要说她们之间有什么亲密的往来，那倒是不太可能的。但是我听说梨梦在死之前曾去易鹿轩待过。”

“这件事我知道。”

“你有没有听到过一些传闻？”

“没有。当时好像说的是朝华小姐想学箜篌吧，所以才找了梨梦去。”

“梨梦是被毒死的，对吧？”

孔善又犹豫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沁雪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好了，这条通道已经打通了。之前的努力并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