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去找陛下?”
“本宫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您去了大概会更失望。”
“为什么?十一,你听到了什么吗?”景宁忙问。
沁雪放下了手里的粥碗和调羹,拿起手绢轻轻擦了擦嘴:“据我所知,六安王也曾劝过陛下去探望太后,但遭到了陛下的拒绝。陛下对太后似乎存有一种深深的埋怨。六安王也问过他为什么,但他不愿回答。您想,六安王问他他都不说,您去了不也一样吗?”
“埋怨?他对母后竟然有埋怨?他也不想想没有母后,他能坐上这王位吗?他应该感激母后才对!”
“也许他和太后之间发生过些什么,只是您不知道。”
“本宫的确不知道,所以才想要去问个清楚。你别拦本宫了,今天无论如何本宫都要去北上殿问个清楚!”
话刚说完,一名宫婢脚步匆忙地走了进来,屈膝道:“公主,太后殿那边急召!”
景宁忙放下手中碗筷,一面起身一面问道:“是太后那边又有什么事了吗?来人,拿本宫的斗篷来!”
“听说刚刚胡宫监去见过太后,不知道他跟太后说了些什么,他走后,太后就发火了,所有人都吓得不轻,还请您赶紧去瞧瞧!”那宫婢道。
“母后发脾气了?胡宫监跟她说了什么?算了,我自己来吧!十一,你也跟我一块儿去!”景宁挡开了正为她系斗篷的那双手,自己抓起斗篷绳子,一边系一边急匆匆地往外走。沁雪也赶紧抓上斗篷跟着去了。
一走进太后的寝室,满地都是东西,简直无处下脚。枕头,陶器,铜炉,蜡烛,发钗,镯子,什么都有。绕过屏风,看见太后扶着额头,脸色发白地靠在软枕上,两个鼻孔正吃力地呼吸着。景宁赶紧跑了过去,急切地问道:“母后,您怎么了?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啊?母后,母后您没事吧?”
太后紧抿着嘴唇,两个腮帮子用力地鼓着,放在腿侧的左手在莫名地在颤抖。她看上去像是气过头了,一时还没有缓过神来。景宁替她舒了舒心口,她才长吐出一口气,像并不知道景宁已经来了似的,望着景宁说了一句:“你来了……”
“您这是怎么了?”景宁着急地问。
“唉……”太后闭上眼,失落地摇摇头,“太不幸了……”
“什么不幸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刚才胡宫监来过……”太后的语气低沉像在缅怀某个人,“说昨晚……昨晚在秦府里发生了一起意外,秦白和……他从自己的书架梯子上摔了下去,然后……”她脸上划过了一丝痛苦,说不下去了。
“什么?秦白和?秦老大人?他……他昨晚死了?”景宁瞪圆了眼睛道。
秦白和,那是谁来着?沁雪在脑子里翻找了一下,很快找出了这人的身份。这人是前太学司司正,现如今还在学府里担任着学监一职,但基本上已经不会出现在朝堂上了,早退隐了。上一次在学府里曾见过那位老人家一面,年纪虽大,但精神很好。怎么忽然说死就死了呢?
太后忽然喘了起来,还喘得很厉害。景宁急忙递过热茶去,宽慰道:“母后不要着急,人死不能复生,您千万要为自己的身子着想啊!”
“他是哀家的恩人……”太后用手挡开了景宁递来的茶,眼角竟含着一颗泪水,“早些年有人故意陷害本宫,亏得他查明了事情,哀家才保住了地位。哀家一直很感激他……谁曾想啊,他竟然说走就走了……”
景宁忙道:“意外这种事情谁也说得清楚呢?”
“意外?你真的觉得是意外吗?”太后轻轻地甩了甩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