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雪走了进去，一抬眼就看见了白湖。在这里看见白湖，她大大地吃了一惊。暮隐和白湖他们走得这么近，她还是第一次知道。

“先坐。”白湖作了个邀请的手势。

沁雪走上前去，在柔软的锦缎垫子上盘腿坐下，整理好裙摆后抬头问道：“为什么要在这里见面？”

“是暮隐公主好心借了这个地方给我。眼下再让你出入驿馆，又或是约在王宫里某个偏僻的地方见面已经不太安全了。暮隐居是最能避人耳目的地方。谁也会不会怀疑咱俩会在这里见面。”白湖解释道。

“那倒是。”

“你听说了吗？”

“您是指欧阳戈的死？已经听说了。我刚刚从宫外回来。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了。恭喜您，您计划的第一步完成得很漂亮。”

欧阳戈的死是白湖计划里的第一步，这是之前在驿馆就商量好了的。沁雪是知道的，所以听到欧阳戈已死的消息时，她才那么平静淡然。

“这完全是因为你，”白湖露出一丝赞赏的笑容道，“你以欧阳戈的笔迹写了那封告密信，再成功地说服了珊儿，把告密信交到了孔贤的手里。若不是你临摹的技艺高超，孔贤也不会误以为那真是欧阳戈给你写的信；也不会对欧阳戈心生杀意，并真的杀了他。这都是你的功劳。”

“那么接下来呢？欧阳戈已死，殿下接下来的盘算是什么？”沁雪很有兴趣知道。

“欧阳戈的死会让整个朝野震动的同时，也让一个人发起疯来。而这个人就是华莹。接下来，我会引华莹去怀疑孔贤，让他们俩自相残杀——”

“而您坐收渔翁之利？高明。”沁雪心生佩服道。

“接下来你就不必做什么了，只用看好珊儿就行了。”

“我什么都不用做了？”

“不用了，你只用看戏就好。”

“对了，你知道秦白和老大人昨夜意外身亡的事吗？”

白湖抿了口茶，点点头道：“知道。昨晚六安王就收到了消息，今天一早他就是凭吊了。你刚才说出了宫，莫非就是去那里的？”

“是太后派我去的。”

“太后怎么了？”

沁雪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幅画面，太后寝室里那一地的东西，太后那悲决难过的脸，嘴角不由地浮起了一抹浅浅的笑：“那位老人家简直是悲痛万分啊！我从来没见过她那幅模样，那也不该是一个世故圆滑的老太后的模样。”

白湖有所领悟地点点头：“想也应该如此。”

“我想问问，太后和秦老大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自小就认识，说青梅竹马也不为过。他们是好友，至交，说亲如兄妹也行，说密切如情人也行。总之，他们对彼此很是忠心。”

沁雪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还真走对了一步棋。”

“什么棋？”白湖问。

“太后想让我去查秦老大人之死，我婉拒了。因为我隐约察觉到秦老大人在太后心里有很重要的位置，查秦老大人可能就会查出一些我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太后对我又不信任，我自然不应该去淌这趟浑水。”

“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