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娥的步伐非常快，又是在这么狂风肆意的夜里，沁雪有几次都差点跟丢了。好在她向来镇定，即便是看不见玉娥的身影了也不慌，停下嗅一嗅空气里留下的香气，再想想玉娥可能走的方向，就这么，一路追到了玉娥的目的地。

这里很幽静，是一间没什么人来的旧阁楼。阁楼里堆了不少东西，应该是哪一司用来当仓库的。玉娥溜进去后，沁雪也紧跟着进去了。她抬头看见玉娥的裙摆消失在了一楼楼梯入口处时，就立马跟了上去。抹着黑，她弯腰上了楼梯，行动如一只潜伏的猫。

二楼没有灯光，只有斜斜照射进来的月光。月光穿过四扇对开的窗户，在窗前落下了一片整齐的灰白色影子。那片影子里站着一个人，身高约六尺九，看不清楚脸，因为他是背对楼梯口的。

玉娥走到了那人身边，屈膝行了个礼，正要说话，那人却先打断了玉娥，转头朝楼梯口那里看来。沁雪连忙把头缩了回来。

“可有人跟踪你？”说话的是个男人。

“没有。奴婢来时很小心的。今晚风这么大，没什么人出来。”跟着是玉娥的声音。

“你有什么急事一定要见我？”

“奴婢知道了一些事情，必须尽快来见您。”

“是在暮隐身边发现了什么事情吗？”

“对。原来暮隐公主和六安王私底下交情很好。”

“你说什么？”男人口气里充满了惊讶。

“是真的。”玉娥很肯定道。

“你怎么会知道？”

“昨夜里，六安王来找过暮隐，碰巧被奴婢看见了。奴婢偷听了他们二人的谈话才知道他们二人暗地里一直有来往。有些事情是六安王不方便出面的，就由暮隐公主代他去办。就譬如今天让薛十一和白湖殿下在暮隐居里碰面这种事情。”

“你说白湖跟薛十一今天在暮隐居碰面了？”

“千真万确。奴婢亲眼看见白湖殿下进了那间房。过了没多久，暮隐公主也把薛十一送进了那间房。两人在房间里密谈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很恼火。

“让那两位在暮隐居里见面，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没人会怀疑暮隐公主会帮白湖殿下，因为平日里他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确实。那你听见白湖和薛十一说了什么吗？”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没法靠过去偷听。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薛十一刚走，暮兮公主就来找暮隐公主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暮兮公主经常去找暮隐公主。”

“不，有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暮兮公主趁暮隐公主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走了一点香料。”

“为什么要偷偷拿走？”

“因为那些香料很特别。暮隐公主最近迷上了制作各种香料，所以她问百医局要来了很多香气不同的物料，全都放在她那间阴干房内。奴婢偷偷溜进去翻看过，大多是一些普通的香料，但有少数几样是很特别的。这些香料多多少少都含有毒性。”

“你说暮隐公主暗藏了有毒的香料？”

“没错。”

“然后暮兮公主拿走了一些？”

“对。”

“暮隐公主不知道？”

“是的。”

“暮兮公主偷有毒的香料干什么？”

“奴婢觉得……她会不会用来对付朝华小姐？您知道，她恨毒了朝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