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力?清芷有些愣神,这药铺坐落于闹市,谁家还没个头疼脑热了?且瞧这里头的摆设,老大夫的衣着也不像是差钱的主儿,怎会连个替了脚力的马车都没有?
许是清芷的错愕过于明显,老大夫笑着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姓郑,是浦江人士。”
“郑?”清芷有些不懂这位郑大夫说自己的姓与上头所说的话有什么关联。
郑老大夫一听清芷这话的语调就知她是不解的,便解释了一通:“郑氏有条族规是说:‘从事三十里内并须徒步’,我虽是离家数年,却也一直遵循着族规,不敢遗忘半句。”
从事三十里内并须徒步?
这是什么族规?
清芷有些懵,三十里内必须徒步行走,她只想问一句,能压的住底下造反的子弟么?
“倒是我孤陋寡闻了,那便麻烦郑大夫了。”清芷再次道了谢。
在清芷出来办事儿的时候,那一向表现得进退有度的淑慎也早就得了容氏那边的消息。
“庶妃,若她突然反水不就于您不利了么?”蜜禾目光有些沉,于她看来,不拘是把柄还是下毒,都要将人牢牢的握在手中才是。
“这人生在世,一图荣华富贵,二图家人康健,三图遇了明主,你说除了第一个,容侧妃还能给她什么?”淑慎半弯了双眸吐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手握着家人性命,又怎会惧怕这人反水?
“还是您厉害。”蜜禾也没再问,若这人不顾了家人性命只想做了那“忠仆”,又当何如?想来庶妃都是考虑周全的。
“这人地位越高,权限也就越大,能做的事儿也就越多,有些事儿也得早做打算才是。”淑慎说这话,也不知是说与自己听的,还是说与旁人听的。
“那奴婢去提醒了她?”蜜禾心思飘转,如今庶妃还没存了心思要与旁人一争高低,只想着先观望观望,但也要早些做些准备,免得突入“现场”被打的措手不及。
“携子西街走,”淑慎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弧度深了深,又对着蜜禾道:“你且将这几个字带给她,看着她究竟能悟出什么来。”倘若悟错了意思,也好让她重培养了人,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了。
携子西街走?蜜禾乍一听还曾迷惑了片刻,直到将这区区五个字细细的咀嚼,才懂了里头的门道,“奴婢明白。”
“若她能解了这五个字的意思,你再将这句话说与她听:这气儿还要不上不下为最妙,若这气儿一下子便出去了,左不过是浑浑噩噩的过上一段日子,这若出不出的,揪着心,才疼的狠。若是绕不过这弯弯肠子,你只需让她递些有用的消息即可。”淑慎说着,心下又想着,这要人忠心办事儿,也总要给足了甜头才行,恩威并施方能让人感激涕零、死心塌地,便又说:“一会儿你去选几支样式新颖的,不拘是钗还是簪。将东西赏了她,也让她警醒着些,她明面儿上的主子终不是我,有些东西只能藏着掖着,别图了一时的好看,而将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这东西又不会长了腿,还怕日后没了机会戴出来示人?”
“还是您想的周到,若是奴婢,是万想不到这几点的。”蜜禾应下后,又赞了几句淑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