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瑞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扇子,轻轻点在明珠的头上,“不急,看你过得还算舒坦,今日先不带你走了。至于这铁链,解开了岂不是暴露了有人来过。”祁瑞笑了笑,向院子后面的高墙走去,纵身一跃,便消失在明珠的视线里。
明珠顿时很无奈,感觉他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掐了掐自己的脸,刚才是做梦吗?是有一个长得很像大周皇帝的男子来过吗?来了还不救她,故弄玄虚。正犯愁着,伺候的丫头揉着脑袋从屋里走了出来,歉意满满地和明珠赔罪,“公主,奴婢不小心睡着了,外面热,奴婢扶您进屋去吧。”
明珠想笑,这得是个多么糊涂的丫头啊,被打晕了以为自己睡着了?明珠抬起沉重的手腕,拍了拍这丫头的肩膀,说了一句更沉重的“走吧。”
……
六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太皇太后为大理寺少卿白元嗣和长公主赐婚的旨意正式颁布。这一日,白府将孙太嫔和长公主请来,设了隆重的宴席,款待来道喜的客人。
前院的热闹,与后院的幽静,或者说是冷清对比鲜明。紫缨一直在元阳的房间里养病,却只在第一日见到了元嗣,平日里,元心来陪她多一点。
中午,元心端着饭菜进屋,近一月,皮肉伤初愈,紫缨已经能坐起来吃饭了,“每天都这样麻烦四小姐。”
“姐姐客气了,下人照顾怕不尽心,毕竟姐姐也是我的师傅啊。”元心责怪自己,若是之前,她定会称她为嫂子,可眼下再无可能了。
前院突然想起了鞭炮声,锣鼓声,十分热闹,紫缨好奇,“这是,有什么喜事吗?”
元心望着她的眼睛,据实相告,“今天是大哥,与长公主定亲的日子。宴席快开始了,我也要过去了,康蔓姨就在门口,有事你就叫她。”元心知长痛不如短痛,也担心她一个人会做傻事,安排了女管家康蔓。
紫缨低头,不停地往碗里夹着菜,“四小姐快去吧,紫缨……恭贺大人。”
元嗣的内心,不悲不喜,这是他能为所有人争取的,最好的结果吧。长公主,亦没有洋洋得意,今日坐在白府的长辈面前,谦逊有礼,温婉贤淑。任谁看,都是一对璧人。元嗣的奶奶,少英夫人的身体不如从前了,看到这样一桩美满姻缘,很是欣慰。
不速之客却悄悄地混入了白府,苟郡主今日要随同母亲朱氏前来道喜,二公主独自前来,太过惹眼,遂在苟郡主的帮助下,乔装成了她的侍女进入了白府。虽然常笑没能助二公主夺得元嗣,但贿赂过元嗣的车夫,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按照车夫的意思,紫缨被安顿在元嗣白府的房间里,元嗣自己为了避嫌,近日都住在大理寺。
二公主低着头,在白府的后院里穿梭着,可白府之大,完全胜于她的宫院。大多数的下人都在前院的宴席伺候着,她便叫了远处扫院的小厮,“你们少爷带回来的女子住在哪?我们家公主有些赏赐要给她。”
小厮指了指西边的方向,“穿过那条长廊,到松苑,两位少爷都住在那里。她住在二少爷房间里。”
二公主转头便向松苑疾步赶去,袖中已藏好了匕首,今天她便要取了那贱婢的命。康蔓正端着紫缨没动过几口的饭往出走,二公主躲在阴凉处,避开了她,转身向那件屋子走去。
康蔓便受过那薄情郎的伤,倒不是责备大公子,她只是很同情紫缨,想着四小姐说的话,尽量还是陪着她,便折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