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沉默了一会说：“你们两个说说看，哥哥哪一点对不住你们？这些年，我一直没动过再娶的念头，而且放眼望去，身边的女人，都只能算得上花瓶。关于Vivi一开始我也并未动这个心思，可是后来我发现我不是不想再婚，只是没碰到让我下决心的那个人。现在我决心也有了，可对方却没下决心，我现在要拿出我最大的诚意。不过你们是没见她那个厉害的劲，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架势。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支持，而不是怀疑我的判断能力。而且，有她，兄弟还是兄弟！”

托尼这些话，都是真话，他也是真么想的，只是他还想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让约翰摆正自己的姿势，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约翰也是非常直接地问他：“大哥，你就不担心吗？你们两个认识的时间这么短，而且现在连婚期都没定，更别说结婚了，万一有问题，这些股份就是拱手相让了。”

托尼看着约翰说：“约翰，她这个人不会算计我，即使她最终拒绝和我结婚，那些股权仍然是安全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会给她，而之前却从未分给别人的原因，她根本都不在意这个，所以你这是多虑了！”

三个人一阵沉默，威廉将车子开进了托尼的家里。

这一栋带游泳池的三层大别墅，家里只有一个阿姨，是托尼之前一直用的一个安徽女人，约摸50岁的样子，孩子在深圳大学上学，这些年托尼家里的事情都是由她来打理。看见很久未见的威廉和约翰，热情地招呼着，菜已经都热腾腾地上了桌，也醒好了托尼让她准备得酒。

三兄弟洗了手，入座。

酒过三巡，托尼终于对约翰说：“约翰，这几年印度的市场发展的不错，尤其是零售这一块，我想成立一个针对亚洲的贸易公司，由你挂帅，前期投入是1.6亿，股权我80%，你10%，威廉10%。我希望威廉能帮着守住国内，由你来开疆拓土，你的性格也更适合。”

虽然性格上约翰的确比威廉更适合开疆辟土，但是约翰知道他这是被托尼发配了。他把正准备夹菜的筷子放了下来，连忙说：“大哥，现在能开疆拓土的人多了，而且你也知道我家老二才没多大，这么出去跑，真的有困难！”

托尼继续说：“让你挂帅，平时多去跑一跑，没说让你常驻印度，怎们就有困难了？”约翰知道，这是老大发难了，他的野心膨胀的那一刻，也已经料到了今天的结局，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直接这么快！

约翰脸涨的通红，他知道已经被托尼看穿，只能无奈地说：“那我去！但是国内的市场怎们办？”

“其他产业由威廉和米勒（集团另一位专管业务的副总裁）负责，生物医疗板块还你来负责，这个板块只有你最专业。”这样的分配让约翰心里多少平衡了一些，毕竟这个市场还是比较有油水的，而且也是他的专业。托尼看着约翰接受了，打了一棒子，总不能白挨，于是又说：“亚洲的这个贸易公司，你的股权调整为30%，我只要60%，我这么调整是希望你放手去做！”他又问威廉：“威廉，你没意见吧？”

约翰被外派，最大的收益人就是威廉，虽然他不想算计，但是给他心里也是开心的，所以连忙说：“没有，我没什么意见，本来就是二哥在做！”

“好，既然都没意见，我希望咱们兄弟齐心协力，把我们的事业做的更好更大！”

托尼用一个新的饼换下了约翰已经把持多年的各条业务线，并让他无话可说。这个时候，关于卫灵，关于集团的决策权，一瞬间和约翰没有关系了。他心里有点失望，但是也庆幸大家没翻脸，他自己也没翻船，兄弟还是兄弟，托尼还是顾念了多年的情分。

这一场酒喝的像是一场鸿门宴，但是约翰不想做刘邦，他虽然有些贪恋权力，但是他也知道，单凭他的智慧，并不能带着东昊走向更好的未来，所以他愿意继续跟着这个给他买房、给他成家的大哥。

约翰喝着喝着哭了，他哭着说：“大哥，想想咱哥仨真的不容易，以前就住一个破地下室，一下雨水都摸膝盖了，三个人一起搬着货，成天乐乐呵呵的，也不知道愁和累。那时候做梦也没想到，咱们也有住着大别墅，开着豪华车，一群人前呼后拥的时候。”

托尼拍着他的肩膀说：“是啊，似乎就是眼前的事情，可是一回想竟恍若前世呢！所以咱们还是要好好珍惜。今天哥定个规矩：以后至少每个季度，咱们必须要喝一顿酒，就在哥这里，酒轮流带，不能老让哥请客！”

威廉一看这个事情算是过去了，哥仨还是没生分，就跟着起哄说：“二哥，你瞅瞅大哥这小气劲，让来喝酒，还让自己带酒，他抠不抠门？”

约翰迎合着：“抠，你说大哥给咱买房买车都没心疼一下，现在倒心疼酒了，真不会算账！”三兄弟瞎侃着笑着，也算一笑泯恩仇了。

托尼这样的调整，一方面是不像看着约翰继续陷入权力的泥淖，另一方面是他依然记得兄弟三人当年的一起奋斗的苦。要什么都没问题，但是生了野心就会搞内部分裂，他只能将约翰的野心扼杀在摇篮里。而让威廉和后起之秀米勒一起分管其他业务线，也是想让他们互相有竞争，有对比，也又牵制，不再出现约翰的问题。

至于说卫灵，他并不会拿她去平衡任何一个人。她，在他的权术之外。

他已经认定了这个女人，不管什么阻力，也不在乎为她付出什么代价。所以当所有人都质疑甚至反对他把股权转移给她的时候，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没有她，他觉得生活一直是黑白的，冷清的，自从他钟情于她，他所有的规划里，都为她空出了位置。他不在乎别人怎们说，也从未担心她是一只刺猬或者一朵带刺的玫瑰。如果说他这一生，注定要和一个人纠缠，或者被一个人欺骗和伤害，他希望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他满心喜欢的卫灵，他情愿带着她给的伤度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