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承认,逃避正视自己的内心。
可他这般步步紧逼,她便完全没了招架之力。
有些违心的话,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说出口……
……
“庄主……”
许久,景年开口,声音却有些哽咽。
欧延一言不发地捧起她面颊,他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不是拒绝,是害怕……
“我说了,那些事与你无关,孰是孰非,自有它的辨明之法,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一起面对。”
他认真地望着她,像在发出什么誓言般。
……
景年没再吭声,好一会儿,却是缓缓挣开他的手,将头抵进他胸膛,再没了动静。
二人身高契合的正正好,她微低头,正好抵在他心口向上一点的位置,他只要平视前方便能将下巴靠在她头顶。
虽说冬日都穿着厚厚的外衣,欧延却明显感觉到此时自己心口处的衣襟渐渐湿了。
……
翌日清晨。
阿喜记着景年昨晚特意让自己今天早些将她叫醒的嘱托,天刚蒙蒙亮就进了卧房。
只是还没走进床边,就透过浅色的帘帐看到里面的人已坐起来了。
她有些惊讶,上前掀开帘子,“姑娘,你……已经起了?”
景年还穿着就寝时的中医,面色素净,似乎原本是在发呆,听到声音才仿佛被吓了一下,抬头看向阿喜。
“什么时辰了?”
她的嗓子还没好透,尤其清晨刚起时,沙哑的很明显。
“卯时刚过,姑娘可要洗漱了?”
阿喜有些摸不透景年现在的情绪,小心翼翼道。
昨晚回来的路上,虽然离得远……但是姑娘与庄主一路都是很亲密的,她还以为姑娘会开心呢,只是晚上服侍景年梳洗时,却看到她眼睛是红的,明显是哭过。
这般,原本有些欣喜的情绪便去了大半。
她不敢乱猜,只假装没看到,守好自己本分。
……
景年之所以会起这么早,是因为昨晚欧延离开时告诉她,可以今日清晨到棠钰庄地牢审讯绑架她的那几个人。
虽说这么想着实有些自作多情,但她总觉得今早这事,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急迫,因此总会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是欧延知道她接下来几天定是会有意想躲着他,故意说的。
只是昨晚……
她一整夜都没睡好,一闭上眼就仿佛能看到欧延逐渐向自己靠近的那张脸。
想到这里,耳根又不自觉地微泛红起来。
……
“姑娘,早膳都准备好了。”
阿喜的声音适时将她又飘远的心思拉了回来。
景年点头,换好衣服慢慢走出去。
其实也没必要想那么多,既然……都已经如此了。
走出去的时候,她默默安慰自己。
……
棠钰庄的地牢景年是从来没去过的,欧延当然是亲自过来接。
他依旧到的准时,此时就站在静园门口,一手背在身后,淡笑着看着缓缓走出的景年。
冬日天亮的一向早,抬眼看时,有阳光隐在云后,不出意外的话,定又是个大晴天。
景年望着前方那一袭白衣,温润如玉的身影,深吸一口气。
一番再寻常不过的问候之后,欧延亲自扶她上了辇车,之后也坐了上来。
“走吧,阿昕应该已经到了。”
他没提昨天的事,倒是让景年自在不少。
“慕容庄主也过去?”
这他倒是没事先说过。
“事关沈氏灭门一案,他也想去看看,不过你先问就是”,欧延很了解她的心思,“还是像上次一样,你单独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