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与萧痕面对面,分别坐于马车两侧。
浑身血液的流动逐渐恢复通畅。
这一夜的所有疯狂就像一场梦。
……
景年猛地从座位上站起。
头咚一声装到车顶,萧痕惊的随她一起躬身站起,急道:“怎么了?!”
“阿喜!”
景年紧紧抓住他衣袖,黑暗中并不能太看清对方的神情,颤抖的声音却将她的情绪展露地清清楚楚,“阿喜怎么样了?!她……她有没有事?”
萧痕手中还拿着临时为临风止血的帕子,闻言呼出一口气,试着安抚她坐下。
她现在就像一只惊弓之鸟,受不得一丁点刺激。
“墨姑娘,阿喜现在……你放心,她没有事……”
他反手按住景年,生怕她再激动起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其实今日与姑娘一起出庄的不是阿喜。”
……
景年一怔,喘着粗气,不可置信而茫然地抬头。
不是阿喜?
……
萧痕在黑暗中皱了下眉,似乎是在想着如何措辞,“墨姑娘,庄主……对你的保护一直很谨慎,离庄的这段时间,更是严密谋划过各种可能的突发情况……”
“今日受伤的,是假扮成阿喜的陆承远,陆公子。”
景年大脑一片空白。
陆承远……
这个名字,好像距离自己很远很远。
有些陌生,以至于许久她才反应过来。
陆承远,不是欧延父亲身边的亲卫,陆寅凡的儿子吗?
他,假扮成阿喜?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是如何变成一个女子的模样的?!
早上从棠钰庄出发的一路,所有的记忆都还历历在目。
她所面对的,确确实实就是阿喜啊!
……
萧痕实在没有预想到,最后将这件事告诉景年的人,竟是自己,可眼下却是不说不行了,“陆公子……自幼修习缩骨与易容之术,师从大家,如今已是当今掌握此类术法的集大成者。也正是因为此,他才能担当得起组织谍网的重任。”
作为暗探,最重要的就是以各种身份,如入无人之境。
除了在各处发展线人,乔装易容也是不可或缺的。
正好,陆承远可以变成任何他想要变成的人。
此事一直是棠钰庄的最高机密,也是欧延手中的一张王牌。
对外,陆承远是对武艺一窍不通的饱览诗书的文人公子,但却在暗处协助欧延进行了大量秘密工作。
这次他会假扮作阿喜与景年一起出庄,其中的原因,虽然一时半会儿因他昏迷不得而知,但必然是经过他与疏逸的深思熟虑的。
也就是说,景年今天出庄所为的事,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致使他们不得不出此下策。
是下策。
因为这种事,一定不会轻易做出来。
……
“我与庄主是下午时才刚返回棠钰庄的,那时陆公子与疏逸,还有其他人都已被救回来了,现在都在庄里,时刻有专人看护着,所以姑娘务必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至于阿喜……她好好地就在庄里,完全不用担心。”
景年已经被惊得麻木了,喘着粗气,终于慢慢坐了回去。
原来……
欧延为了她,已深思熟虑到了这种地步。
而她又是以什么回报他的?
巨大的悔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