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痕望着她的背影,有一瞬其实想问,那伤的位置这般巧妙,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真是歪打正着?
当时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
“其他人呢?”
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景年低着头,哑声问。
“都在隔壁几个房间,症状……还算稳定。”
言多必失,萧痕没敢多提。
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否认那些人是中了瞳术的事实。
症状,与之前阿喜所受的一模一样。
四肢僵硬,浑身冰凉。
……
景年有些困难地支撑着床沿站起来。
萧痕知道她无论如何也是要亲眼去看的,只能带路。
隔壁房中,总共躺着四个人。
皆是男子,且是生面孔。
这些人……便是欧延暗中派遣的保护她的人了。
天气已回暖不少,但房里还是烧着极旺的地龙,只为能尽量缓解他们中了瞳术后通体的寒意。
所有人都盖着极厚的被子,双眼紧闭,呼吸微不可闻。
景年身形晃了晃。
饶是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受不住亲眼看到的冲击感。
怪她……
都怪她。
……
“姑娘,你已一宿未合过眼了,属下送你回去休息吧。”
萧痕望着景年单薄的身影,对于这些事的成因,态度也越发惊疑。
以他现在亲眼所见的景年的状态和反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她有意为之这么简单……
这么想着,心中却也稍稍松了口气。
总比当初最坏的猜想要好……
……
“这里有专人照看,而且目前状况都很稳定,你且放心。”
景年怔忪地转身,终是点头。
在心中急迫顾虑着的几件事都平静落下来时,巨大的空虚感、疲惫感终是如排山倒海般地涌上来。
到这一刻,她才感觉到浑身紧绷的肌肉稍稍有了些松下来的迹象,可心口压着的那块大石头,却也越发让她呼吸困难,喘不过气。
萧痕一直对景年极差的脸色耿耿于怀,眼下唯一的念头,也只是让她能好好休息一番。
景年如游魂一般回到了静园。
天已大亮了,正是大清早众人开始干起活来的时辰。
静园的一众侍从看到景年回来,无不面露惊讶。
他们所知道的,只是昨日下午忽然在庄里听到的传言,说疏逸一行受重伤被急救回庄,而景年,也是自昨日清晨离庄后,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回来过。
此时看到她一身狼狈,身上还带着大片血迹,怎么可能不惊惧。
……
“姑娘!”
阿喜听到消息,急匆匆从房中奔出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现在的模样。
景年深吸一口气。
还好。
还好她没有事……
这怕是到现在为止,心中唯一的安慰了。
景年惨淡一笑。
阿喜惊慌失措地上前扶住景年进房,又回头不安地看了站在院里的萧痕一眼,却见他只是对自己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了。
阿喜抿紧唇,一个字都不敢多提,快速而麻利地命人准备热水和梳洗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