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绪魔怔一般全部集中在景年身上。
所有的愤怒与失望,从来都不是因为毫无根据的猜疑而妄加的任何罪名。
至始至终都仅仅只是因为她对他的所有隐瞒和不信任
而这些,又一次又一次让她置身于险境。
他不可能每一次都出现得那么及时,不可能每一次都能救下她。
归根结底,他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他也有心。
也会有累的时候……
……
欧延疲惫一笑,漆黑的眸子忽然便褪去了最初的凌厉,只剩一丝凉意。
“我输了,我以为我能一点一点走近你,不管我们背后有多少复杂的阻碍,我都相信我能等到你对我敞开心扉的那一天,到头来,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
他走到距离景年不到一米远的地方,这是这些日子来二人相距最近的时刻。
“墨景年,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
“哪怕你只有一丁点顾及过我的想法……”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昨晚你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他毫无温度的声音很轻,微蹙的剑眉下,眸中似有水汽闪动,却只是一刹那,就被浓浓的深黑包裹。
……
……
那些话,一字一句在耳边散开。
字字诛心。
景年仿佛被打回了原形。
除了狼狈地呆立在原地,再也无法做出其他任何回应。
……
“你既不想说,便算了吧。”
欧延垂下眸子,说出最后一句,随即绕开景年,向外走去。
二人擦肩而过。
他走得很快,仅一瞬,房里便只剩下景年一人,空空荡荡。
喉间不受控制地涌出一股铁锈般的痒意。
景年强忍住哽咽,惶恐而绝望地飞快转身,却只隔着房门,看到他逐渐走远的背影。
白色的衣襟随着动作不断晃动,在晨光下有些刺眼,却移不开眼。
他走远了,好像就这么彻底离开了她的世界。
……
景年如游魂一般走出了凌云阁。
正午的棠钰庄内静悄悄的。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空。
天气并不太好,有些阴,看不到太阳,却能感受到阳光的热度。
胸口闷得发慌,刚才一路赶来出的汗,混着在书房唰唰直冒的冷汗,全都冰凉凉地黏在身上,甚至连手腕上的伤,都刺疼的一刻未停止过,像有人拿着一大把针,一下下往上面用力扎着。
阳光投下的温热,像被什么隔绝在了皮肤表层,难达内里。
很奇怪,她明明从来就没有畏惧过寒冷。
现在却心冷的发颤。
她不受控制地回身看了眼背后的凌云阁。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这般心如死灰地站在这里……
……
阿喜在一旁满面忧虑地望着景年的侧脸。
她不知方才欧延与景年在书房里都说了什么,只过了许久,看到欧延周身冰冷地从房中独自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