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下午沈倾城临走前,景年与她约定好的。
她不知道如今景年与欧延之间发生了什么,自然是会认为他们会一起前来送行的。
景年不知欧延是怎么想的,更不知道慕容昕知不知道这一切,但为了在表面维持住这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最后一丝平静,她必须让这一切在沈倾城面前风平浪静地渡过去。
……
阿喜恭敬地应是。
房门被轻轻关上。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从白天阴沉沉的天气,就能看出征兆。
如今算是终于下下来了。
……
景年躺在床上静静听着那淅淅沥沥的雨声,头晕沉沉的,伤口的疼痛感一阵一阵涌起,又消失,周而复始……
苦涩的情绪仿佛发酵一般,酸酸涨涨的。
心情像一张被人揉成团的皱纸。
耳边甚至能听到纸张在揉弄过程中发出的清脆声响。
……
景年闭上眼,强迫自己从这种情绪中挣脱出来。
这一觉睡得极沉。
仿佛被无数梦境深深吸了进去,过往的许多画面都一个个在眼前浮现,有景向岚的,欧延的,临风的,毕尧的,甚至还有肃王楚清怀的……
只是,即便是在梦里,欧延都不曾与自己说过一句话。
甚至连看都没看过她一眼。
……
“姑娘……姑娘!”
“姑娘,快醒醒!”
耳边传来呼喊声,景年的意识逐渐清明,慢慢睁开眼。
这个场景很熟悉。
阿喜像昨天一样趴在床边,担忧地一声声唤着她。
房里已微亮。
“什么时辰了……”
这一次,她思绪清明的很快。
想到今天清晨约定的事,她哑着嗓子开口。
一夜过去,头依旧疼得厉害,身子像被整个拆开又重组上,竟比昨天感觉更差了。
景年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积聚在周身的所有力量,正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消失殆尽……
“姑娘你在发烧,而且很烫!奴婢去叫萧先生过来好不好?”
阿喜没回答景年的问题,话中带着哭腔,扶着她从床上坐起来。
她什么都不懂,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景年轻轻呼出一口气。
指尖动了动,熟悉的疼痛感从左手腕传来。
她痛得皱眉,却还是忍住,“不用,我们现在去送慕容庄主和沈小姐,萧先生肯定也在,等送完了人就能直接找他了。”
无论如何,她都要撑住,至少不能在慕容昕和沈倾城离开前出岔子。
“好,奴婢这就去叫辇车过来。”
这回景年没拦她,无声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