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无法见,更不敢见。
……
她本以为他们会就这么直接走过去,哪想欧延却仿佛有感应般,走到一半不经意转头,目光流转间,毫无意外地与景年对视上。
那一瞬,仿佛周围所有庞杂的声音都消失了,景年耳边嗡的一声,伴随着周身血液一起凝固住。
虽然隔了些距离,她却能看清他的脸,轮廓和从前一模一样,只是看不太清楚眼神罢了。
她不知自己现在的神情是什么样的,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僵硬。
……
随着二人目光相触,欧延向前走着的步子也停了下来。
他身后跟着的是萧痕,原本只专注地微低着头前进,忽见欧延停住,愣了一下,抬头却见他正偏头向右侧看去,目光淡淡,面上没什么表情。
他随着他视线看去,一眼之下,完全没想到会是景年。
他本以为,他们应该早从蘅芜堂回凌云阁去了。
想到欧延现在正要去见的人,就算再不信命,也不禁感叹造化弄人,一时间越发头疼。
……
他们不过对视几秒,景年却觉得自己仿佛已石化在原地。
正不知如何是好,那头欧延却先有了动作,只平静地回头,继续向前而去。
景年在那一刻清晰地听到自己一阵粗重的喘息声。
那是她整个人因为突如其来的放松而下意识吸气的声音。
也是在这时,耳边的嗡嗡声褪去,听觉又重新恢复如初。
那行人很快在右侧高墙后消失不见,只一阵的功夫,前路又是一片空空荡荡。
“姑娘……”
景年听到阿喜唤自己,有些茫然地回头。
这一动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僵住了。
“姑娘,庄主已走了……”
阿喜有些担忧地看着景年苍白的脸,最近因为生病,她几乎瘦脱了形,脸上都没剩多少肉了,整个人更是单薄的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般。
“走吧。”
景年低声道。
“也不知庄主是去做什么,好久没在庄里看到这阵仗了……”
阿喜扶着景年,边走边小声嘀咕。
景年怔了一下,却知阿喜这话说得没错。
棠钰庄一向以低调、节俭著称,欧延虽贵为庄主,平日在庄内行走从不会让这么多人跟随左右,顶多只会带上萧痕和个别随从而已。
今日这般,已是很不同寻常了。
她望着前路,又失神起来。
欧延那头,一行人步履并不轻松,要去的地方,却是棠钰庄正门。
萧痕看着前方形色丝毫不乱的人,忍不住默默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眼下这节骨眼,好巧不巧,竟忽然收到上京皇城特使到达棠钰庄的快信。
而这特使……却是带着北文帝特批的婚事而来的
上京特使到访,按照往常的规矩,定会提前两到三日提前告知到达之期,可这回也不知派来的到底是谁,按照离京之期推算,眼瞅着应是该有消息了,却是迟迟未有任何书信传来。
若非安临城守城清晨时分提前发现了特使进城的踪迹,棠钰庄只怕真是要到此刻才会接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