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毕尧却渐渐反应了过来,顿了许久,才略一苦笑道,“景年,进来再说吧。”
……
今日这突然的拜访,他是完全不知情的。
自上回景年毒发,他情绪失了控,便被欧延算是软禁在了此处。
不过这之后他也并没有什么要硬闯离开的念头,留在这里,更多是为了等待景年和临风康复。
原以为,距离能见到景年,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哪想她的毒才刚解了三日,就见到了。
而且从景年的反应看来,她是事先并不知道是会来见他的。
……
景年听到他的话,有些机械地回身,面上震惊未褪,有些木讷地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才默默向房中走去。
房内颇为整洁,布局也很是讲究,风格古朴大气,一看便知棠钰庄并没有怠慢他。
景年深吸一口气,听到后方关门的声音,终是没忍住,快步走到毕尧面前,强自忍住内心的震动,压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已经来了有几日了。”
毕尧看出景年的情绪,那并不是有多高兴的表现,他心知这次见面意味着什么,没有走近她,而是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温声解释,“我是追随景向岚的气息到这里的,也多亏来了一趟,否则连你中了寒蛊虫之毒都不知道。”
提及此,他面上闪过一丝愧疚。
“景向岚?”
景年没想到他会就这样直白地对自己说出这三个字,一时间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遭遇,疑惑,甚至还有委屈,都尽数涌上心头,复杂到她完全控制不住情绪地质问出口:“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她?你不是说断情宫唯一醒着的,只有你一个人吗?”
“景年……”
毕尧微低头,低沉的声音像一片羽毛,轻抚过景年浑身竖起的无形的刺,“我是没有将有关断情宫的所有事都告诉你……”
“你还想瞒着我吗?你又凭什么……要瞒着我?!”
景年痛苦地以双手按住前额,只觉才涌起的怒意只一瞬便熄灭了般,在他低缓的话语间只能化作满腔无处宣泄的无奈。
她握紧拳,眼眶已是通红。
“是我的错。”
毕尧将她的情绪看在眼里,心中一涩,“最初的时候,我不想让一些与灵珠无关紧要的事转移你的注意力,因为实在太复杂了……只想着,以后再慢慢找机会告诉你……却没想到这一拖,竟已来不及了。”
“你想说你是为我好?”
景年眼里含泪,却笑起来,“你知不知道,你所谓的无关紧要的事、无关紧要的人,每一次见到我,都掐着我的脖子要致我于死地,甚至还对我下了个无药可解的毒蛊,要我生不如死?”
毕尧眉心一跳,咬紧牙关忍住心口的抽痛。
景年发泄般地说完这番话,只觉浑身的力量都被抽空,无力地靠坐到身后的椅子上,再开口时,声音已完全黯淡下去,“你说吧,事已至此,再瞒着我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毕尧双手交扣于膝上,好半晌才艰难道:“如果可以,我绝对不会让景向岚找到你……”
景年有些悲哀地笑了笑,这种话,现在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毕尧又是好一阵沉默。
许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般,站起身走到景年面前,从怀间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镜子递到她眼前。
“你不是一直好奇自己的身世吗?”
景年不解地抬头。
“……”
毕尧未说话,却忽然伸手扶住景年的后颈,使出力道向下按去
景年来不及反应,头被迫向下趴伏间,眼前那面镜子竟仿佛活了一般,从镜面猛地生出一股极强的气流,一转眼功夫便将他们二人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