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年,那就是你”
毕尧将景年的反应看在眼里,却没有犹豫,残忍地开了口。
眼中的泪水一瞬间决堤
景年紧紧咬住牙关,睁大了双眼,下意识试图忍住那铺天盖地般涌上的哽咽,甚至连身子都跟着不受控制地紧绷着颤抖,可不论她怎么忍,直到口腔里满是铁锈般的血腥味,依然无法阻止从眼中疯狂掉落的眼泪。
……
“景年,你就是千年前灵珠的那道预言里所指的救世者。”
毕尧看着她几欲崩溃的模样,犹豫之下,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灵珠的封印,能维持一千年不破,可一旦千年之期一到,便会自动解除。”
“我已听欧庄主说过,如今世人……似乎都以为这一千年的期限离自己很远……”
景年听出他话中有话,整个僵住。
“名剑山庄的庄主说,如今距离魔尊浩劫,以及他被灵珠封印,只过了二百七十年……他却不知,魔尊施加在断情宫全族人身上,让我们昏迷至今的咒法,也同样施加在了世间百姓身上……”
“你说什么?……”
景年已完全懵了。
毕尧深吸一口气,“魔尊被封印后,便在凡界降下了咒法,所有人陷入昏迷,甚至连时间都被完全静止,如此至今……已过了将近千年的时间。”
“凡界广饶,这咒法并没有维持太久,在延续了七百多年后,除断情宫外的其他地方,所有人便已自然苏醒了。”
“这过去的七百多年,在所有人的认知中都是不存在的,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昏迷了七百多年,只当是魔尊浩劫刚刚结束……”
“从那时起,一直到现在,才是名剑山庄庄主所指的二百七十年。”
……
七百多年……两百多年……
景年浑身一怵,不可置信地抬头。
“所以景年,如今距离灵珠对魔尊的千年封印之期,已过去了九百多年,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
怎么会这样……
景年后退一步,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
“我是大约在一百多年前先于其他族人独自醒来的……只是可能是因为魔尊对断情宫怨念最深,咒法也从未消失过,以至于将近千年过去,直到现在,除了我,都没有人再苏醒过……”
“我一心想赶在灵珠封印到期前将族人唤醒,哪想刚打算寻找解救之法,却又被断情山下的一道结界所限,无法自由出入。”
“也就是直到那时我才渐渐意识到……千年前那道预言中为何说的是救世者。”
“因为仅凭我一人,恐怕直到魔尊再次现世,也无法解开那强大的咒法……”
“从那之后,我将眼线遍布各国,只为寻找这个人。”
毕尧认真地看着景年,“景年,你就是预言所指的人”
……
景年耳边嗡嗡作响,恍若未闻,目光僵硬地定格在地上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一步步踉跄着走了过去。
毕尧抿唇。
直到终于走到近前,景年慢慢弓下身子跪到地上,动作间,已有眼泪随着身形晃动滚落向地面。
她伸手,眼前的景象却是假的,看得到,却摸不着。
景年看着自己直接穿透那白布的手,怔愣之下,忽然痴痴笑了起来,闭上眼,泪水仍顺着眼角快速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