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半。

这个时间已经过了早高峰时间，纽约的街道上几乎没有多少人，因为不是周末，大家都在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就算是自由职业这个点也多半还在睡觉。

不是买菜时间，也不是就餐时间。

整个纽约都安静了不少。

蜘蛛侠的丝线带着他们荡过了高楼的缝隙。

从斯塔克大厦到皇后区的街头巷尾，从最开始的咬着牙才能忍住下坠时的拉力引起的本能尖叫，到现在心跳开始平稳，并且享受起了每一次坠落带来的疾风。

阿苏鲁已经不害怕了。

在风的刺激下他会发出叫声，却不是因为恐惧，更像是一种回家的喜悦，也许是因为自身拥有天空生物的基因，对于高空阿苏鲁适应的比一般人快得多，并且很快就带上了主动的向往。

试图让蜘蛛侠再荡得更高一点。

而安东尼奥压根不恐高，他对蜘蛛侠非常信赖，现在趴在蜘蛛侠的后背上打瞌睡呢。

面对阿苏鲁的热情，彼得当然是好好好，带着两个小崽子到处乱晃。

等蜘蛛侠落在自己熟悉的高楼边沿，阿苏鲁已经开始主动的探头，指着一家店。

“我知道那个，那家的甜甜圈做的很不错，咖啡拿铁也好喝。”

彼得低下头：“要不要我去给你买？”

“去买？”阿苏鲁懵了一下，“怎么买？”

彼得也懵了一下，问回去：“怎么买？什么怎么买？我们直接走过去，告诉他要什么东西，然后用自己的钱买呀。”

这孩子的问题好像有点儿奇怪？

“……”阿苏鲁觉得自己跟对方有代沟。

“我的意思是，就这样过去？以蜘蛛侠的身份吗？”

“当然了，我现在就是蜘蛛侠。”彼得笑了。

阿苏鲁被放了下来，然后被塞了一只安东尼奥，听彼得叮嘱。

“你们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去给你买，要是纽约皇后区的好邻居蜘蛛侠带着韦恩的小孩在到处乱荡，我可是会上八卦头条的。”

彼得认真的要求他们远离边沿，连护栏都不可以靠近。

阿苏鲁乖乖点头。

“好~”

在彼得跳下去之后，阿苏鲁才颠了颠安东尼奥，带着不可思议的情绪问：“纽约的超级英雄都这么……”他努力找了一个单词，“亲民的么？”

安东尼奥疑惑的反问：“在你的城市里超级英雄都很冷漠吗？”

“哦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们……”

这太为难阿苏鲁的词汇库存了，他干脆一屁股坐下来，让安东尼奥坐在自己的怀里面，然后撑着下巴冥思苦想，半天才组合出话来。

“在哥谭市里，蒙面义警不会穿着制服去买甜甜圈和咖啡拿铁。”

安东尼奥想了想，说：“也许他们只是不喜欢甜甜圈和咖啡拿铁。”

在安东尼奥眼里这不是太大的问题，小家伙正在专心的用双手上下翻腾，快速清理自己身上剩余的蜘蛛丝，特别特别的认真。

阿苏鲁则心不在焉，一边帮忙，一边思考。

蜘蛛侠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不是阳光，超人就很阳光，但是没有这种感觉，也不是神秘，蝙蝠侠就很神秘，却也不会给阿苏鲁这种体验。

蜘蛛侠似乎带着一种平凡的气息。

阿苏鲁思考着。

“他很特别，有特殊能力，强大又聪明，但是又很普通，他比我和你都要普通。”

安东尼奥似乎没听懂。

阿苏鲁还在继续自言自语。

“他活泼，热情，单纯，一个普通人，这是普通人拥有的能力，但是我们都没有。他拥有这些，同时他还是个超级英雄。所以，他才能赢了钢铁侠，成为‘纽约最受欢迎的超级英雄榜’的第一名？”

安东尼奥依然没有听懂的样子，只反驳了能理解的部分。

“Daddy说那个榜没有权威认证，就是个乱玩的野鸡。”

小孩子的思维跳跃，阿苏鲁被说得一愣，他不懂“野鸡”在这里代指什么，实际上他还没学习过那个单词。

“你说的Daddy是指谁？”于是他也挑了自己能懂的部分询问。

“钢铁侠。”

“爸爸呢？”

“美国队长。那你呢？‘父亲’是指谁？”安东尼奥反问。

“布鲁斯·韦恩。”

“那你怎么叫超人的？”

“爸爸。”

“蝙蝠侠呢？”

“父亲。”

“……”

两个小孩眨着眼睛互相看着。

安东尼奥看上去像是冒了一个电灯泡，而阿苏鲁回答的很快，反应过来就觉得有些大事不妙，急忙接了一句。

“再多一个我记不住了！”

就，很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