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黑眉眼里盛着热烈期待,陆盏眠怔怔然地盯了他两秒,那如漩涡似的狗狗眼让人无法拒绝。
谁能知道外界传言阴戾无情,手段狠毒的寇氏掌门人在私底下撒娇第一名呢?
陆盏眠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紧接着认命般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并非是寇骁的卖乖使她的心软化而是她想弄明白,为什么她的礼服会出现在翡翠园里?
目光挪至附近眼熟的礼服上,陆盏眠抬眸指了指,语气调侃,“我竟还不知寇少还有收集女人衣服的癖好?”
顺着她的视线,寇骁淡漠地盯着那件衣服,紧接着弧形带笑的唇角渐渐僵硬。
她在明知故问,如果告诉她,卧室衣柜里都是她以前穿的衣服,而隔壁的衣帽间都是她这些年秀场穿过的礼服,他会不会被她拖出去暴打一顿?
思及此,寇骁眸中流露一丝笑,他慢吞吞地伸出手把衣服攥在掌心里揉搓着,他定定地抬眸看向陆盏眠那张“略带不爽”的脸道:“自己媳妇儿的衣服当然要收好了。”
他惊世骇俗的回答如同滔天骇雷,劈得陆盏眠的大脑顿时宕机,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谁是你老婆!”
静谧无声的卧室内,两人四目相对,无数火花在静默中尽数绽放。
陆盏眠的脸上染着红晕,若是没有垂肩的乌发掩饰,那么她发红的耳廓亦是遮挡不住。
她握了握拳,心脏的速度频率跳得飞快,呼吸竟也有些急促。
“你看你什么都知道,那还来问我做什么?”寇骁褶皱很深的眼皮微抬,眉眼轻挑。
三分漫不经心,七分风流不羁的味道在他病态的脸上诠释得淋漓尽致。分明是在病中,可还是很妖孽。
或许,年少不经事的她就是被他这副玉面妖邪样给吸引住了。
陆盏眠垂眸轻轻扯动唇角,她在笑话从前的自己光论皮囊沦陷自己的那颗心。
“是个笑话罢了。”陆盏眠一语双关用薄刃直抵寇骁内心,她倾身站起,黛眉释然般地松缓,“拔个针应该难不倒寇少,换药水的活,我现在就下楼喊秦姨过来。”
她的态度坚定,想赶紧脚底抹油,他的态度亦然,今夜就给我守在这,不许走。
你来我往,兵不血刃,她不愿踏足他的城池,而寇骁想挽留住他,不惜任何代价。静默良久,眼见着陆盏眠渐渐走出卧室,寇骁的话语凉丝丝的散布在空气中,“秦姨和向威没有我的命令,她们不会回来。”
怔在原地两秒,陆盏眠躁意不断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寇骁凭什么就铁了心的觉得,她会再次可怜他?
“我的心肠狠硬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指甲陷进掌心内,陆盏眠半分痛觉也无,她轻哂一声,“我相信寇少天赋异禀,不但能够自己拔针,更能自己换药水。”
风凉话说完,陆盏眠扭头就走,比起她待在这,他更需要一个医生才对。
女人的话令寇骁抓心挠肝般地难受,灼烧般的热意不断地聚拢在胸腔内,望着空空荡荡的环境,眸子里星星点点的怒意与茫然如同野兽似的吞噬了他。
瞬即拔掉覆在左手上的吊针,由于力道控制得不对,逆行的针头喇开一道口子,血珠与药水直冒。
完全不知疼的寇骁蹒跚着脚步冲出卧室,瞥见陆盏眠的背影,他慌乱无措地跑上前环住她的腰身。铺天盖地男性气息奔腾而来,肩膀处的鼻息阵阵湿热,引得陆盏眠敏感的腰间发痒。
他没说话,可陆盏眠生怕他出口说“如果你要走,那么就从我的身上踏过去”,这像是寇骁的作风。
“你搂疼我了。”陆盏眠眉间轻蹙,好似被病毒传染似的,她的体温仿佛也在渐渐升高。
本想忍住涕意的寇骁吸了吸鼻子,双手并未松开半分,他眉眼低垂,像是在自我呢喃,“我要真松开手,那你不得跑得连影都没了,我又不是傻子。”
陆盏眠确认无疑,他的确把脑子烧糊涂了,这番话决意不会是冷情薄凉寇骁说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