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这话,陈少爷便满脸青紫,“这样,我就能再遇见她,你在我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
唐蜚零瞧出些异样,用右手握住他的双颊,将他的嘴撬开,股股鲜血喷涌而出。另只手捂住的脉息随之而尽。
蜂妖不听劝告,依旧为他送着灵气。唐蜚零再三确认后,对她大声喊道:“他死了,没用了!”
蜂妖愣了片刻,仍重复刚才的动作,似不信唐蜚零的话。唐蜚零想继续劝慰却被任梦西劝下,“算了,人死了灵气也再输不进去了,随她吧。”
唐蜚零忽觉脚边湿润,后头一看那陈禹竟逐渐化成了一滩血水,血水上还混着乌色气泡,这景象让唐蜚零阵阵反胃。
“这妖功确实害人不浅,害他人,自己死还落不到全尸。”任梦西看着地下空剩衣物的残骸不禁叹道。
三人出了花厅,天上又下起了细细秋雨。无边呜咽之声渐入人耳。任梦西从衣裳中摸出一个绣花布袋,他打开了一个小缝,从缝隙中飘出数十条白光柔带,齐向蜂妖而去。
蜂妖见到这白色光华,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小声说道:“钟毓山……”
说罢,她便化作了与前些时候相同的黄光进到了任梦西手中的绣花袋中,之后,这袋中传来几道声音,“求你替我好好将他安葬。”
这话似是对着任梦西说的,可他并未做声,只点了点头,不知袋中妖能否看见。
流景扬辉,微风漫卷,摇的树影婆娑。抬头望着这不知下到何时的小雨,柏夙的心不由的难受起来。
“哎?那个疯女人呢?”忽地柏夙突然朝花厅望去,那女人早不知到哪里去了。
——
柏夙同唐蜚零又在此处呆了两日,因神剑大会在即不能久留,便只能替陈府少爷早早办了丧事。
其实陈少爷死的也很出人意料,本以唐蜚零的医术是可以保他一命,结果没想到他竟自己不想要命,咬掉了自己舌头。
唐蜚零说咬掉舌头不是什么大事,及时止住血也死不了人,可关键陈少爷当时气力所剩无几,需要灵气,灵气本就存与人血,这咬断舌头,血尽流出,命肯定留不住。
他临终前说活着并不开心,看来他很早便想寻死。那蜂妖之所以附身,一是为了让他输送气力,二是占着他身体不让他寻死。
至于柏夙为何轻而易举将陈禹打死,便跟那恢玄神功有关,这神功练成几乎无人能敌,但将成未成却是最弱的时候,柏夙刚巧就在他集齐自己儿子和夫人两具尸身大功将成时出手,所以轻而易举就拿下了他。
任梦西找来陈府下人,将胭脂铺的刘夫人尸身一起葬了,可到了胭脂铺,柏夙见过的冰室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是平凡的一间小卧室。
“陈少爷竟咬舌自尽,蜂妖竟比人还重情,辜兰姑娘白白成了牺牲品。如若不是亲眼看过,谁能相信?”柏夙同任梦西走在一条长长的小道上,两人刚从陈府打点完陈少爷后事回来。
任梦西听了柏夙的话,摇摇头,“这世上她再无亲人,能与亲人,所爱之人重聚难道不是种幸福么?陈少爷与辜兰姑娘都是如此。蜂妖才是最惨的。”
“她虽说只盼望陈少爷幸福,可她干的事每件都表明了自己心迹。因爱疯癫,闯了妖界底线。最后只换来了所爱之人的劝诫话。不过惨归惨,她也确确实实杀了无辜的人……”
柏夙不怎么明白他的话,不过还是故作明白点了点头,“那,我是不是完成了您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