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松开顶着他背上的手,朝着唐蜚零刚才指的地方走了去,她轻抬起黄鸢的下巴,端详了片刻她的脸,“还真是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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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刚过中午,天却阴了下来,若非听到窗外吵嚷的声响,真的可以让人误以为此时为深夜,几人从门口进来,他们将手中持的明烛放置到屋中各处,将是方寸通照了明。
接连几位大夫为任梦西诊治,可无一不是摇头叹息,任梦西半靠在床上,看着窗上稀疏贴上的红叶,竟一时失了神。
“孩子,好些了么?”这细软温语传来,让任梦西瞬间便回过了神。
任梦西嘴角噙了丝笑意,点了点头,“好些了,如此让您陪着,在下真是不好意思。”
袁老爷摆了摆手,“你我两家在深州城已是共存了百年之上,以前虽有些许矛盾,可什么矛盾能抵得过时间呢?看你如此受罪,我也深感罪意。”
而后两人都沉默片刻,袁老爷把手放在了床沿上,来回搓索,似有什么话想说,任梦西垂目看着自己的手,“老爷有什么事不想开口?”
袁老爷迟疑了一会儿,挥了挥手,让侍奉的人通通下了去,连袁贤出也退却到了门外,“实不相瞒,我是想问问您柏公子的事,以前从未听过此人,不过几日便与您走的如此近,实在让人费解。难不成他当真是你的……应当不是吧。”
听到此,任梦西已经大概猜到前几日紫苑阁的那几人是谁安排的了,“确实,我并非有龙阳之好,当日不过为了应袁兄之约助助兴。至于柏夙,我与他并不是刚认识几天,他已经在啸刃山庄待了三四年了,以前一直是看院子的侍卫。几乎从没出过山庄,不过看他学的挺快且样貌不错才将他带出。”
袁老爷听罢点了点头,“常在柏公子身侧的公子以前也是啸刃山庄的侍卫?”
听到此,任梦西的眼眸忽地亮了起来,“是……不过他是一月前来的,做了不到三日的侍卫,我们山庄来新人都会在内室半月,由山庄专人试炼,若能过他们最后的考核,才可以在山庄待下去。”
“听说他幼时遭了场火灾,所以在脸上留下了伤疤,才戴着面具。之所以让他出来,是想让他跟柏夙好好学学,毕竟他本人就因伤疤不怎么愿意同人沟通,在山庄一句话都不愿跟他人说。”
说着任梦西咳嗽了几声,颤手将手中杯子放到了嘴边。袁老爷摇了摇头,“原来如此,看来你不仅武功高强,品行也如此好。有你这么个好儿子,任兄半夜做梦也会笑醒吧……”
任梦西挤出些笑容,就他他勾唇的一瞬,周遭的烛焰突然开始忽明忽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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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下站着两人,一人执伞抬眸看着前方淋漓的雨幕,久久转不过视线。另一人抬着五指,伸到雨珠之中,感受着点滴冰凉在手间游走。
“姐夫不打伞么?”不知过了多久,袁贤出终是将视线从雨帘移走,开口朝旁边的柏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