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於缉熙已端然坐回了书桌前。
他半敛眉目,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击着桌面,不知在思索什么。
倏尔间,窗外有暗影略过。
南晏也随之背着医箱推门而入,缓步走了过来。
南晏将医箱放在桌,取了脉诊搁在於缉熙身前,眉头紧拧道:“你觉得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於缉熙蓦然回过神,收回了叩击桌面的手,搁在了南晏递过来的脉诊。
“尚且未觉哪里不对。”
南晏眉宇间一派疑虑之色。
“按理说你昨夜毒发,今日应该还下不了床才对,至少这几日都该缠绵病榻少些生泛之气才是。”
於缉熙一时语塞,不知该答些什么。
他的脑中总浮现昨夜里,那张苍白无力的面容,还有缠于纱布之下的一脉血红之色。
南晏将指尖搭他手腕为他切脉时,他下意识偏了一下手。
“怎么了?”
南晏浑然未觉,照旧搭了他的脉门,紧蹙的眉宇须臾舒展开来,很快又皱了回去,还带着几分疑惑。
“你们昨夜里……”
可是也不对,虽然脉象平稳了许多,可天玑剧毒还是没有解毒的迹象。
於缉熙默了默,垂眸间,眼下覆了层暗影道:“昨夜,她给我喂了她的血。”
这个她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南晏一时间只觉得五味杂陈在心里翻了起来,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
於缉熙的指尖敲了敲桌面,轻咳回神道:“掠影。”
掠影应声从暗处跃出,半跪在两人眼前慢慢直起了身子。
“主子。”
“衡亲王来了?”
“是。”
“你将来龙去脉大致复述一遍。”
一说到这个,掠影眼里满满的都是佩服。
“如主子所料,衡亲王门玩了点手段把霖护卫都骗过去了,抓了个小厮屈打成招,逼着侯爷说给他私开官道,运什么东西来着。”
……
这似乎简略了一些,只需要猜就能猜出来。
於缉熙揉了揉眉心,淡声道:“往后这种事,还是叫为影去罢。”
怎么办,好像是被主子嫌弃了?
“其实我觉得,我还是可以的。”
於缉熙收回了脉诊的手,睨了掠影一眼:“玩的是什么手段?”
掠影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