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忽梦醒,时闻折竹声。作诗者,白囚风。”醉竹姑娘把剩下两句慢慢念了出来,也没有再说话,台下也是一片寂静。
车青见周围竟然安静了下来,轻轻捅了捅林朗,道:“这是个啥意思,我老车怎么听不太懂,他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就是说自己半夜被冻醒,听到窗外竹子折断的声音,知道了是落了一夜的雪。”林朗解释道,他也觉得这首诗写得不一般,真是首好诗,用词,对仗,立意,都是极佳,可见作者也应是深有感触之人,才能偶得此佳句。
顺着周围人的目光看过去,白囚风这个人还是挺显眼的,此君窝在角落,看上去蓬头垢面,懒懒散散,衣服上也有几个大大的补丁,桌案上仅有一壶最便宜的酒,周围也无人作陪,不少人,包括林朗立刻脑补出来一个穷苦的读书人的样子了。
白囚风并不回应周围的目光,慢慢饮着酒。
醉竹姑娘拍着手,说起了话“白公子这首诗写得精妙,醉竹也颇为喜欢,就不画蛇添足,多做点评了,在这里先祝公子春考早点高中,金榜题名。”
听到醉竹姑娘这样说,白囚风冲醉竹拱拱手,算是听到了。
车青眼看风头全在白囚风身上,有些不悦,小声说道:“穷鬼学生一个,不好好温书,跑来青楼作甚。”转头却扯过林朗写的诗,交了上去,恨恨道:“杀杀他的威风,”旁边林朗一阵苦笑。
这边的诗还没有交上去,夏桑菊处却传来一声唱喝,是夏桑菊带来的下人大声道:
“五公子念学子读书不易,赏金百两,请上楼来一叙。”而旁边的夏桑菊不知道什么时候摇起了折扇,在林朗看来极其风骚。
赏金百两!如果嫉妒是刀子,那边的白囚风估计已经被场内的学子们千刀万剐,他自己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后面不知道谁推了一把,才一路小跑到了夏桑菊的旁边。那边,下人早已准备好银票,众目睽睽之下,递了上去。
白囚风在身上使劲搓了搓手,才接过这一张银票,整个人激动地都在发抖,当即就伏地给夏桑菊行了大礼,大声道:“日后五公子但有所求,囚风无有不应。”
夏桑菊笑着扶起来这位穷困学子,又在身边给了一个位置:“本公子哪里有什么所求,只希望你能将一身才华,尽皆报效给大武。”
好一出大戏,眼看只在戏文里听过的情节出现,周围的人都喝起彩来,就算这个五皇子再怎么不学无术,肯大方撒银子就是好皇子,何况给的还是寒窗苦读的学子,督促其好好读书,说出去更是一出佳话。
台下的醉竹也笑着鼓掌,夏桑菊眼看差不多,就对着场间说道:“不要因为这点事耽误了我们继续作诗,不过本公子想,该是不会有更好的诗了,醉竹姑娘,快点下一题吧。”
此话一出,一直坐着的车青不乐意了。大声道:“还有老子的诗呢!”
台下的醉竹姑娘挥挥手里的四张纸,道:“的确还有车大人的一首诗。”
“那就再念一下车将军的诗吧。”夏桑菊也不恼,笑道:“看大人递了四张纸上去,难不成写了四首诗上去?这写诗可不是玩姑娘,玩的多就能赢的。”
台下的人也都听过车将军的风流韵事,都哄笑起来。
车青大咧咧一坐,“醉竹姑娘,念吧。”
醉竹姑娘点点头,直接念出了四张纸的第一句“江上一笼统。”
场中又一次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