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江已被念珠折磨的眼珠爆出,在迷离中目睹了母亲被剜舌的一幕,两行血泪自眼角流下。
他挣扎到力竭,双手保持着撕拉脖颈的姿势,挺直了身子,僵平在地上。
他从始至终都在反抗,但他的反抗从始至终都是徒劳。
在这片诡异的焦土上,他猩红的血渐渐洇透土地,唐宣的笑声朗朗响彻山林。
随行兵勇百来人,围着他们母子如看好戏般,附和着唐宣轰笑起来。
仿佛眼前这样残忍的画面变成了一出滑稽的闹剧。
唐宣玩厌了,同三个术士摆了摆手,指着同江。
“杀了。”
术士们互相飞了个眼神,为首一人凑近道:“宣王殿下,我等感应到这只附形身上似有神迹,屠之不祥啊!”
唐宣居高临下,不屑一顾。
“区区一只附形魅妖,能有什么神迹?”阴鸷的目光扫过众人头顶,冷笑一声,“我父亲养着你们是吃闲饭的吗?没本事趁早滚蛋!”
三个术士被当众斥骂,不敢做声。
唐宣阴测测的将三人又扫了一遍:“你们若不动手,就把自己的人头卸下来吧!”
三个术士均是一惊,为首一人终于走出来,准备对同江下最后的杀咒。
同江圆睁着双眼已僵住不动,唯有胸膛的轻微起伏才能显示出他还活着。
山林中袭来一阵怪风。圆月血红,被妖云拱上仲天。
风停后,山林的夜色溢出浓重压抑,燥乱萤火不知何时已幻化成幽浮莲瓣。
术士们捕捉到这样不寻常的气息,纷纷变色。
原本要下杀咒的那个赶紧凑到唐宣马前进言。
“殿下,此处气息有变,怕有妖邪出世,还请殿下速速离开!”
唐宣不以为意:“妖邪?哼,这里人都死完了,还能有什么妖邪?”
为首术士严肃提醒道:“殿下,我等均感应到一股强大魔息,我等均无胜算!”
一句均无胜算,让唐宣脸上的狷狂略略收敛。
正此时,有人惊呼:“变了!变了!”
唐宣与术士齐齐看去,之前勒在同江脖子上的念珠已断,珠子散落满地不知去向。
同江正闭着双眼,盘腿静静坐在地上。
山林里的空气骤然冰冷,一股恶寒自众人脚下爬上来,阴冷瘆人的气息钻进每个人的周身毛孔。
术士是真急了,一把拉住唐宣的马缰疾呼:“殿下快走!”
唐宣怨毒地剜了同江一眼,仍旧不为所动。
为首术士只得从身上掏出一张空白黑符,咬破手指在符上画咒,完毕后一掌拍在唐宣骑乘的马头。
符纸像有生命一般,化作血虫钻进骏马的头颅,骏马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冒出幽幽白光。
唐宣暴跳如雷:“谁让你给我坐骑上符?”
术士急中生智的提醒道:“殿下为何不想想,今日二皇子为何推脱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