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柱上术士的尸体成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蜷曲,如那些兵卒般很快化为三具干尸。
同江脸上终于露出满足的笑容。
云缝里的那片纯净星空早已被妖云遮掩。
天地间红莲坠生,山林一片死寂。
同江看起来心情大好,竟缓缓落在地面,赤脚步行。
在他走过的路上,一朵朵旖旎红莲竞相绽放,妖艳又诡丽。
疯狂生长的红莲片刻间便漫过封石山南麓,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他终于走那一处断垣下,仰望慕君轻的尸体。
原本疯狂生长的红莲,却在触碰到慕君轻的鲜血后畏惧不前,他低头凝视着那摊逼退红莲的血,不悦地皱起眉头。
同江的身子再次浮上虚空,朝慕君轻靠近,只余一指的距离。
血眸流转,他将目光锁定在慕君轻带血的伤口上,犹豫了一瞬,尝试伸出一根手指去触碰那鲜血。
就在他触碰到慕君轻快要干涸的鲜血时,身后的图腾猛然一颤,红莲似被烈风吹散,变的四分五裂。
周身冥火也开始抖动起来,同江眼中血光骤闪。面目变的狰狞可怖,似在遭受极度痛苦的折磨。
一声凄厉如鬼的咆哮响彻山野,“紫薇!你竟如此卑鄙!”
这声咒骂帝尊的厉吼吼的怀玉心肝儿一颤。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这么直呼其名的咒骂帝尊。
山林间刮过一阵绵长且爽朗的夜风,漫山遍野的红莲如灯盏般在风中摇曳,一株株凋零。
这风直吹上云霄,吹开那道被妖云掩埋的星空和殿宇,一十三天的驱邪院重现人间。
参杂着天河之水滚滚而下,化作一场涤除凶秽的倾盆大雨,洗刷着封石山。无根之水普散愁团,被红莲侵扰过的地方冒出屡屡白烟,立时便有嫩芽拱出。
被罩在雨中的同江犹如一条盐水里搁浅的泥鳅,在摇摇欲坠的冥火中痛苦挣扎。
周身魔息正被肉眼可见的速度净化驱散。
凄厉的咆哮回荡山谷,回应他的只有天空诡谲莫变的浓云,一**拂过血月。
血色与星芒纠缠交缠,很快角逐出结果。
圆月由妖红到橘红再到微黄直至清冷,终于星月同辉。
浓云退散,郎朗夜幕中驱邪院高悬中垣,巍峨且庄严。
同江的挣扎越来越无力,那附身的妖邪似乎一下秒便会屈服,将要被重新封印镇压。
可越到最后,怀玉越不安,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屏息凝视,隐约有一种大难临头之前的局促和惶恐。
她深知,这个不好惹的青年不会带她来看一场毫无意义的故事。
果然,就在她以为那个叫蜚行的妖魔即将被伏时,令人窒息的一幕发生了。
生死关头,如困兽般的蜚行将目光瞄准了慕君轻的尸体,拼尽全力将一指魔息点入她眉心。
怀玉胸口猛然一窒差点儿闷出一口老血。
“靠啊!什么鬼结局?”蜚行那一指头戳在慕君轻的眉间,就是戳在她怀玉的心尖儿。
她心上犹如万马奔腾,一片尘嚣狼藉。
同江的挣扎骤然停止,周身冥火也在那一刻熄灭,他直直摔落在地上昏死过去。
而死去多时的慕君轻却睁开了双眼。瞳眸中泛出妖异红光,一如同江被附身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