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驾崩了,临终前将还在长安的儿女逐个看了一遍,喊了一遍,毫无挂念的就去了,陪了他一辈子的老太监罗公公,哭哭啼啼的捧了道遗诏出来,遗诏上不止有不允许后宫殉葬这一条,更重要的是传位一事,可奇的是,这把他坐了小半辈子的龙椅,既没有留给根基稳固的商梧,也没有留给手握兵权的商澈,而是留给了他的七儿子,商泉。
商泉是个不甚起眼的皇子,无论在人前还是人后。他没什么架子,但又极少与人来往热切,除去那个皇子的封号,倒更像是个饱读诗书,不善言辞的斯文公子罢了。
商澈不掩其心,当即质问遗诏真假,可这遗诏不论字迹抑或玺印,都丝毫没有作假的痕迹,他确认在三,还是在皇后娘娘的拉扯下,重新跪了下来。
这遗诏打乱了所有人的平静,也打乱了即将涌起的乱流,本就如履薄冰的两派人,此时方觉已然裸脚站在了河道中央,而这河道是深是浅,河流是急是缓,他们却一无所知。
商泉这个闲散王爷被这突如其来的遗诏砸得有些懵,清秀的眉也拧成了结,左右皆是虎狼,他一个无军威,更无谋略的人,想要坐稳这个位置,无异于天方夜谭,但好在他也不是个脓包,虽有迟疑,却还是站起身来,极其慎重的捧过遗诏,而后转身接受参拜。
商澈虽跟着行礼,但口始终未张,他偏过头,瞧了眼同样黑着脸的商梧,嗤笑一声,这老皇帝,才是真正的老谋深算。
继位不久,商泉又拟了道新的圣旨,商澈官复原职与商梧同为亲王,他还将老皇帝收走的兵权统统还给了他,但也未削减商梧一派半分,而是让他们一文一武,继续了此前的制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