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守在门外一直没离开,看见徐守彤出来时友好的对她笑了笑,又领着她去隔壁院落的小房间,路上子午想和她说说话,可她一直冷冷淡淡的应着,不太像想要交流的样子。几次以后子午也识趣的闭了嘴,安排妥当后就告了别。
看着子午离开,徐守彤上前关好房门,提气运功踩上了屋梁,屋梁不算宽,勉强能挡住人,小说里贰肆睡觉时都在梁上完成的,她无意模仿对方,只因流浪的几个月,睡树上,破庙梁上已经习惯了,梁上能视察全屋,哪怕一只猫在屋顶掠过,也听得清清楚楚,在这不安的日子里,这样的梁上生活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几天下来,整个屋子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子午会定时送饭菜进来,放在桌子上又出去,也不找寻她,对看起来无人居住的房间既不好奇也不关心,她也没饿着渴着,有大把时间练功,还找机会潜去河边洗了个澡。
半月后,子午按着商梧的交待给她安排了一个活儿,刺杀当地首富的大儿子,还必须见血,贰四没真的杀过人,幸好平日里受训都是拿命在拼,密室里也死伤过不少同门,所以事到临头,倒也没有太过惊慌。
换完子午拿来的夜行衣,徐守彤只觉得从上到下的舒坦,这么久了终于穿到了干净又合身的衣服,整理着一身黑衣,她有些恍惚起来,自己做了避让,却还是要走上作者铺好的路,那后续的剧情呢?自己会不可控的喜欢上商梧?最后死无全尸吗?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徐守彤摇摇头。
“多思无益”说完,伸手从怀里掏出个绣着鸳鸯的荷包,打开荷包又取出里面单独包裹着的小布袋,那布袋是她在零门时从不合身的旧衣服上用刀划下来的,小布袋里装着一张白纸,白纸上画了根笛子,漆黑的笛身,笛尾处泛着点红,画的没有实物好看,拾叁说这个很贵,自己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这么贵的笛子,可却忘了带出来。
徐守彤掂了掂空荡荡的荷包,暗自思量也不知道要打黑工到哪年才能攒够笛子钱,想到钱又有些焦虑起来,小说里可没说过有没有工资,也没怎么写贰四的花销,自己也没开口问,这要是分文不给可咋办?
钱财的忧虑瞬间冲淡了心中刚刚冒头的感伤,徐守彤赶紧装好东西,放进衣物内,又蹦了蹦,确保不会在打斗中掉下来,随后拿出子午给画的图纸研究起路线,这图纸简易,全是画,还在目标出标了一个大大的叉。
图纸不复杂,府邸布局十分简单,怎么看也不像住着值得暗杀的人,记牢路线后,徐守彤将图纸烧掉,打起坐来,静候着入夜。
子时,徐守彤睁开眼,拿起桌上的蒙面的面巾,轻拉开门潜入了浓浓夜色里,因着一袭黑衣,她看起来有些像只乌鸦。乘着风,这只乌鸦最终落在了目标院落,院里中了些树,因为快入冬的缘故,叶子也都掉没了,光秃秃的在夜色下不是很好看,她手无寸铁,便顺了只较粗的树枝在手里,又按着比较顺手的尺寸折了个尖出来,从半掩的窗户下悄无声息的爬了进去。
或许是这地方安全,也或许是这人没作过恶,他睡姿坦荡,把周身弱点皆暴露于人前,屋内点着只蜡烛,烛火随着泄进来的风,歪歪斜斜的扭着,徐守彤站了很久,久到熟睡之人换了个睡姿。
她知道不该在等,随即深呼一口气,隔着蒙面的黑布用口型说了句对不起,而后欺身上前左手捂住那人口鼻,右手飞快的挑破他的咽喉,树枝不够尖,她用了些力才捅破那层皮肉,血顺着树枝全数滴落在床铺,混合着挑破的血肉,洒在淡色的床单上,令人作呕。
她看着,忍着强烈的不适感,等手下人不在挣扎时,才慌忙的拉过被单,把那人整个蒙了起来,又在被单上蹭干净手上的血迹,瘫软般往床柱上一靠,随即不停的干呕,鼻涕眼泪打湿了面巾,她抖着手将其取下,把头埋在双膝间,不停的颤着身子,太难受了,皮肉绽开的声音反反复复的在脑子里重现,让她有些眩晕耳鸣。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似乎开了些,灌进来的风一吹,让徐守彤清醒了不少,她伸手,发现被窝里已经是一片冰凉,没敢在看一眼,赶紧起身顺着来路潜回了原先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