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了把去搓冻得发僵的脸,头上的冰渣因为遇到热水,也跟着融化,淋了下来,她见状干脆直接将自己沉进水底,缺氧缺得喝了一大口洗澡水时才浮了出来,就着浴桶的水,把自己扒了个干净,这才爬出浴桶光溜溜的站在衣柜面前,伸手拿了套干净的换上,这古代没有吹风,她房里也没有炭盆,就随便拧了拧头上的水直接睡了起来。
随便对待自己身体的报应来的很快,大半夜的,她就开始发起烧来,梦里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十分难受,她睡不好,就干脆起身跑到屋外拧了条毛巾给自己降温,屋外温度更低,一进一出的导致感冒更厉害了起来,到天亮时已经烧得有些胡思乱想了。
“肆姑娘”林暮衣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徐守彤被惊醒,偏过头去看,见对方有推门的意向便掩了声息,将自己完全隐藏起来。
果然门外人没有太多等候的耐心,门被强行打开,入门的三人转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找到。
“她许是出门了吧”林暮衣猜想着。
展越猜想她可能在屋梁上,自己第一次见的时候虽然惊奇但也没多问,送鸡蛋时还意外的觉得当时的她格外好看,但那两次她都没有隐藏过自己声息,唯有这一次像是没人的模样,他很想现在就上梁看看她在不在,可他知道她若是故意隐藏便是有不想见的人。
“看来是出门了,既然能出门想来是无事,咱们也不操心了”
“操心的人是你,自己操心就算了,干嘛还拉着我家小姐,这么冷的天,你倒是不心疼会不会累病小姐”怀湘噘着嘴,很不开心。
“我不跟你争,你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当心嫁不出去”
“呸,我才不要嫁人了”
“那是没人肯娶你”
“好啦,你们俩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既然肆姑娘不在我们就先走吧”说着一手牵一个将两人拉出了房门。
走出去不远,展越就找了个借口溜走,返回身重新进到了徐守彤房间内,关好房门,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跃上了房梁,如预想的一样,她还真藏在这儿,此时因为高热,脸红红的,眼神也很迷离。
“你怎么了?”
“发烧啊”
“我们去看大夫吧”
徐守彤望着他,整个人往他怀里依偎过去,展越吓得半举双手。
“你不是说…是药….三分毒,要少吃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在发烧,你本来就不正常了,要是在烧傻了可怎么办?”
徐守彤有些难受的哼了哼,答非所问的回到“吹笛子,想听笛子”
展越抬头看了一圈,把卡在瓦沟缝的竹笛取出,用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语气道“吹完我们就看大夫啊,我可就只吹一首”
徐守彤点点头,散碎的头发刮得他脖颈一阵酥痒,连手中的竹笛也差点掉下去。
他咬着唇凝了凝神,把竹笛放到嘴边吹了曲温婉的小调,听着笛声,徐守彤缓缓睁开眼,一扫先前痴态,她直起身,舔了舔干裂的唇笑道“好了,不听了,脑仁儿疼”
“哦”展越还红着脸,动作笨拙的将笛子塞回了原处。
“我一会儿就去看大夫,你先走吧,现在大白天的,被人看到你进下人房间不好”
“我都不在意,你想那么多做什么?而且暮衣姐姐就是半个大夫,我带你过去给她看看就好”
“不了,我自有相熟的大夫”
“那我陪你去找”
“我还有事,你别跟着我,晚一点我自会去找你”
展越还想说什么,可想了一遍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就点了点头,跳下屋梁拉开门走了出去。
徐守彤跟着跳下,走向了商梧院落。
时辰尚早,商梧正坐在厅中吃着早膳。
“爷”
“何事?”自从两人摊牌以后,商梧就收起了伪装,恢复成看天看地看空气,就是不看人的态度。
“想支点钱”
商梧抬头忍不住发笑,可看了她病着的模样又收起刚龇出来的毒牙,朝身旁的管家吩咐道“带她去库房”
管家点了点头,收起一旁的帐薄领着徐守彤朝外走去。